官儿,可你却在入京几月内一连得罪了两个朝廷大员,檀哥儿,你这是走得哪条官路子啊?”
他是真的看不懂,在帝京为官的官员哪个家世拎出来不是与世家大族藕断丝连?可风檀农户出身走到京官,来帝京之后竟如此狂妄!可与这少年相处倒给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与传闻中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形象相去甚远,可与萧殷时抢女人,掌掴高聿又是风檀切切实实做下的事情,这怎么瞧也瞧不出风檀是哪条路数啊?
纵观整个大晄的升官之道,有背景人脉的官儿动用身后势力;有银子的官儿动动财库,各处打点打点;有才干没人脉没银子的官儿谨小慎微熬资历,大家各行其道,总归是能升官的。可风檀呢,没背景没人脉没银子,行虎狼之事却安然无恙,从前可没人走过这条路子啊。
晋安长得圆头圆脑,可他却一点不傻,心中直觉跟着风檀混就是机缘。
风檀闻言付之一笑,眼眸里流露出清淡的光芒,“古人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这一句前边一句是什么?”
晋安不假思索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风檀谆谆善诱道:“那么,官呢,官是什么?”
晋安摇了摇头。
“是双排浆。”风檀从筷筒里拿出八根洁净的筷子,把它们平分成两束放在手中模仿木浆划船的姿势,“同朝为官就好比同载一舟,皇帝掌舵,众臣划桨。若力道整齐划一,则船平稳行于风浪之间;若人臣各施其力,则舟倾人覆。”
风檀与晋安对视,道:“我与他们在一条船上,又没有威胁到他们的根本利益,在他们眼中充其量是一只跳梁小丑,小喽啰而已,何须为我大费周章而导致舟行不稳呢。”
晋安从风檀手中拿走筷子摆弄起来,赞叹道:“风大人有谋士之睿智,不过此乃阴谋还是阳谋啊?”
风檀将桌案上的碗筷挪到一边,桌案上的光影明暗分界线处更加清晰,“在光明处,清官不一定是好官;在黑暗处,奸臣也不一定大非大恶,他们党派不同,各为其主。”
她手指落在光影明暗分界线处,勾了勾唇角道:“权利黑白的交界处,还有一条清澈明朗的长路。这里没有官场潜规则,借势而为,恰可巧保己身。”
她抬起眼眸,定定看向晋安,道:“我的为官之道,就在此处。”
晋安望着这双净眸,瞳孔震了震,半晌后才道:“不是阴谋也不是阳谋......就好像......不上青云也不入地府,大大方方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