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把消息递进去。”
“是。”
贺铮答应下来。
心头却忍不住叹气。
公子这辈子是认定了少夫人一人了。
为了她,可真是机关算尽。
*
顾青媛听到那两个丫鬟的碎语后,忍了许久,终究是推门冲了出去。
客院里,冷冷清清,贺铮蹲在炉子前熬药,看到顾青媛,起身行礼。
顾青媛同他说了几句后,随即放轻脚步,进屋。
夏日,屋角放着冰鉴,窗棂半开着。
卧榻上,裴瑾廷面朝外侧卧在床榻上,双眸紧闭,唇间不时溢出几声抽气声。
顾青媛眼眶酸胀。
刚才,贺铮和她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知道裴瑾廷为何挨了杖刑,也知道他烧得整个人都迷糊了。
这些日子,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只以为裴瑾廷又和从前一样恶作剧,妄图赖在顾家,以此博得父亲的应允。
她忙忙碌碌地四处整理着去边疆的物什,冷清的客院里,裴瑾廷一个人,病倒在床。
她以为她封闭双耳就会有用。
殊不知,他正在卧榻上人事不知。
怪不得,她好几次拿着单子去找父亲,都不见他在府中。
原来,那时,他正在客院看着裴瑾廷。
顾青媛低头,蹲在卧榻前的脚踏上。
小心翼翼地探过手,拉了薄被的一角,盖在他半露的腰间。
卧榻上的男人,鸦羽般的眼紧闭着,衣襟半开,露出里头的肌肤。
再抬眸,顾青媛看着他咫尺的脸庞,眉骨很高,鼻梁端正挺直,眼睫浓密。
顾青媛这一刻,才知道,裴瑾廷不知什么时候,好像在她心里下了个烙印。
移也移不走。
扯也扯不掉。
她伸手,将敞开的衣襟拢起,许是动作有些大,惊扰到沉睡中的裴瑾廷。
他微微睁开双目。
“顾圆圆。为何梦里的你在哭?”
“不要怕啊。”
他抬起冷白修长的手指,本能地想要将她脸颊上的泪痕拭去。
顾青媛哽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脸颊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裴瑾廷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哑着声音,如同呓语般,
“是我。又把你弄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