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大黄犬一扫往常凶悍,蹲坐在院中目送。
吴氏在牛车上垫了两个干净蒲团,真心实意地关切道:“镇上我家大郎熟悉,有什么难处只管和他提,我们虽是大字不识的庄稼人,但多个人多条路。”
虞茉感动不已:“阿姐,您保重身子,待我安顿好了,差人来报信。”
接收的善意愈来愈多,也渐渐抵消了初来乍到时的失落。虞茉被赵浔搀着坐定,朝青娘与吴氏挥手:“后会有期——”
牛车不快不慢,但因是晨间,凉风习习,吹起虞茉鬓边长发。发梢屡次拂过赵浔喉间,撩得痒意阵阵。
他不动声色地挪身挡住风口,虞茉眼前瞬时暗下,须臾,明白他的用意,悄然弯了唇角。
陈丘仍在答话,说道:“一会儿我送二位去城东当铺,掌柜的是个实诚人,不做宰客的事。”
紧赶慢赶也需半个时辰,睡意渐渐上涌。虞茉仰头,望向少年线条凌厉的精致下颌与莫名惹眼的喉间凸起。
想着距分道扬镳的日子愈来愈近,她胆子一横,屈指挠挠赵浔手背:“我有些乏了。”
他垂首看了过来,目露不解。
四周尚且昏暗,彼此又挨得极近,虞茉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浅浅呼吸。纤翘的长睫颤了一颤,迎着赵浔幽深的眸,将侧脸贴了上去。
耳畔是他骤然乱了节拍的心跳。
虞茉嫌吵,换至右侧,指尖缠弄他的衣袖,轻声道:“借我靠一小会儿。”
呼啸而过的风吹散了沉寂,纵然赵浔保持缄默,也不显得冷清。虞茉满足地阖上双目,心想,他果然不会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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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镇上,菜农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虞茉迷迷瞪瞪地睁眼,仰头问:“到了吗?”
赵浔抽回覆在她肩头的衣袖,微微错身,露出其后泼墨山水画一般的黑瓦白墙。
虞茉睡意顿消,带着毫不掩饰的新奇左右打量:“比我想象中还热闹。”
陈丘滔滔不绝地说着与发妻的往事,趁便介绍:“据青娘说,摘星楼的琵琶、北斗酒家的评书最是绝妙,二位若不急着赶路,可悠然游玩几日。”
闻言,她“蹭”地偏过脸,用眼神询问。
赵浔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会停留三日。”
“那,今日忙完了我要先休息。”虞茉煞有其事地计划,“明日去听说书,后日观琴。”
“好。”
陈丘将二人径直送至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