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杜驸马果然是没有睡着的,只不过像是没有想到女儿会这样进来似的。
他费劲儿地拖着自己的身子靠在了前头的迎枕上。
看着女儿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灵韵来了,听说你哥哥在外头给你张罗,我这个当爹的,说实话心里着实有些难受,原本这样的事情,本来是为父过来给你操心的,可是我这个身子……”
说到这里,杜驸马颇有些恼恨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些年在海边时间长了,腿就不中用了,碰到点儿什么事儿就要发作,这会儿……”
灵韵郡君发现自己的情绪竟然很稳定,这个时候的心绪也显得很平静。
她安静地坐在父亲身边,微笑着道:“爹爹不要这么说,这么些年,您在外头的辛苦,女儿和母亲都是知道的。
虽然说是要张罗,但是礼部那边也日日来人,不会错到哪里去的,更何况如今兄长回来了,更不用父亲您操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驸马的错觉,总觉得女儿这话说得似乎有些怪怪的。
但是看到她脸上那样乖巧的笑容,杜驸马又立刻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女儿这不是好好的么?
“爹!你回来京城的路上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什么?”
杜驸马像是没有听清女儿在说什么,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灵韵郡君却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过就是这么一问罢了,毕竟那个时候父亲刚刚得到噩耗,恐怕一路上都在伤心吧!哪里有什么心思关注路上的事儿。”
“是,是啊!”
杜驸马连忙点头附和道。
可是灵韵郡君分明看出来,方才自己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对面的人正在思索,那不是在思索合适的答案是什么?
而后面附和的时候,语气里又有明显的停顿。
不过是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的懊恼罢了。
得了,到了这里,兄长说的话便没有一点儿的疑虑了。
“爹爹,你放心吧!”灵韵郡君站了起来,她指了指杜驸马睡得床,“你是母亲最爱的人,如今还谁在你们两个人成亲的床上,母亲一定会保佑你康健的。
毕竟钦天监也说了,母亲的命格非同一般,所以在丧仪上才会有那样异常的天象出现。”
灵韵郡君的视线一直落在父亲的脸上,因而在看到他脸上闪过的惊恐时,终于觉得那口气出来了。
真好,这样她就不用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