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留步!”
陈余和彩云刚走出殿外,一道尚有些清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们转过身,见来人十五六岁年纪,面带愁容,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二王子殿下,有何要事?”
来人先是四下看了看,见左右无人,目光在陈余身上停留片刻,而后压低声音对彩云说道:“如今国中变故,人人自危,杜玦已是砧板鱼肉,但靠着这身王室血脉,总不至于丧命。但大祭司你……还请早做打算。”
彩云诧异得看着他,皱了皱眉,“二王子此言何意?”
二王子黯然道,“如今宫中那位志向远大,金甲覆面并不会满足,小王有种直觉,他还想要……青铜面具。”
“圣人颛顼‘绝地天通’后,蚕丛、鱼凫两位先祖于这天府之地筚路蓝缕,开辟金沙国偌大基业,他们立下祖训,王为部落首领,持金面,大祭司任群巫之长,持青面,两相扶持,千秋万世……祖训沿袭千年,是我金沙立国根基,即便是大王子也无法轻易改弦更张。”彩云正色道。
二王子苦笑,“我本也是这样认为的,可……算了,小王如今这境遇不便多说什么,也许是我多虑了。总之,大祭司比以往多些小心,莫让别有用心的人得逞。”
言毕,他拱手一礼便匆匆而去。
陈余和彩云相视一眼,没说什么。此刻尚在王城,人多眼杂,他们也径直离去。
不远处,大王子和大长老从帷帐后走了出来。
“师父,您说我这位好弟弟跟大祭司聊了些什么?”
大长老摇了摇头,“臣不知。不过臣以为,陛下相信什么,那他们便聊过什么!”
大王子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孤还未登基,师父还是如往日般称呼更好。不过您说的对,杜玦想要说的,一定是会孤刻意让他看见的。”
……
“彩云,你相信那位二王子的话吗?”
陈余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将之挂在了檐下,空气中氤氲着浓重的水汽,到处都湿漉漉的。
“为何这样问,夫君相信吗?”
彩云取下发簪,一头如瀑长发倾斜而下,她取来一件毛巾,擦拭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他太刻意了!好像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见过你!”
彩云想了想,说道,“也许他太害怕了。大王子不日登基,如今国中最不安的,只怕便是他了!”
“他怕什么,那是他亲哥哥,一辈子荣华富贵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