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常嬷嬷捧着一个黄花梨木匣子进屋,低声道:“十六殿下唤人送来的。”
她大抵是猜到来源,在青翎公主示意下打开,里面的珍宝熠熠生辉,尤其一方歙砚,更是砚中佳品。
这匣子珍宝没有直接送来庄子,而是十六皇子送出,内里的缘由就大了。
常嬷嬷神情悲愤,青翎公主捻了一个成色通透的玉镯在跟前看,漫不经心道:“嬷嬷,过程不重要,本宫只看结果。”
不管天子初心如何,这匣珍宝仍是送她手中供她挑选。
她将玉镯放回匣内,“你去给十六回话,就说本宫感他心意,十分开怀,让他勿念。”
顿了顿,她又补充,“皇子年十五出宫开府,眼下父皇龙体初愈,望十六弟在出宫前多尽孝道。”
常嬷嬷心中一叹,应声:“是,公主。”
熏笼里源源不断散发热意,书房内温暖如春,一时有些热了。
青翎公主推开窗,冷风吹来,屋内清新许多。
风过留声,雁过留痕。
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并不白费,她孝顺谦卑,命格非她所愿。天子对她所谓的克亲命格愈是忌惮厌恶,又会在恢复理智后怀有愧意,从而补偿十六皇子。
在一众封王封地的皇子中,十六皇子年幼,也无母家助力,还有她这么一个“拖后腿”的皇姐,谁也不看好十六皇子。
但天子不死,十六皇子的劣势就是最好的优势,他心性柔软,至真至孝,毫无势力,令天子卸下防备,天长日久,谁又知最后结果。
皇位之争,不止是皇子间的争斗,更是皇子与在位帝王的争斗。
她不会埋怨天子,还会尽己所能帮她父皇长寿,此次为了坐实她的命格之说,她父皇颇受苦楚。南疆草木丰茂,总有许多令人防不胜防的毒物。
她得看顾些,父皇活的久,总会叫人坐不住的。
院里传来响动,青翎公主收敛思绪,果然,她视野里出现一道修长的青绿色身影,她眸光不自觉软了。
晏淮长发披散,泛着水汽,身后跟了三条小尾巴,与他如出一辙。
舅甥四人方才泡过温泉池子,这会子脸蛋红通通,宁宵嚷嚷着饿了,宁朝盼着下一次泡池子,宁禁安静跟着。
晏淮嫌大外甥和三外甥聒噪,拉着脸不高兴。
“淮郎。”青翎公主唤他。
晏淮瞬间笑脸,捞起最小的宁朝呲溜儿冲在窗下,宁宵宁禁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