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抓也抓不住。
然而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周围的屏风全都消失不见了。可大殿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丁点人气。
恍然间,床榻边女人晃着摇篮轻轻哼着歌谣——
“鸜之鹆之,公出辱之。鸜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鸜鹆跦跦,公在乾侯,徵褰与襦。鸜鹆之巢,远哉遥遥;稠父丧劳,宋父以骄。鸜鹆鸜鹆,往歌来哭。”
声音凄婉,不显一丝一毫的喜色。
沈彦白轻轻抬脚朝床边走去,女人的视面容逐渐在他的眼前清晰起来。
“母妃……”沈彦白唤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
他走过去缓缓蹲下,一眼看去,摇篮里没有孩子而是一个黑色的骨灰盒。
他的母妃就那样趴在摇篮旁,哭着,晃着摇篮,看不见眼前人。
“鸜之鹆之,公出辱之……”
“母妃,是我啊!我是阿行。母妃,您看看我。”
沈彦白伸出手扳正女人的身子。女人不再呢喃而是缓缓抬眸盯着他。
“阿行……我的阿行……”
沈彦白笑着,忽然就哭了。
“对,我是你的阿行。”
女人慢慢抬起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认真地看着他。
“沈知行,你为什么非要姓沈呢?”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让沈彦白措手不及。
“你为什么非要姓沈呢!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你死了他就能回来了!!!”
她疯了!
一把掐住沈彦白的脖子将他推倒在地。面露凶狠,双目猩红。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
“母妃!不要!母妃,母妃!”
沈彦白猛然惊醒,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枕头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浑身发抖,从被褥里抽出颤抖的双手捂住脸颊,埋首在膝盖上。
再抬起脸庞时,已是满手的泪水。
泪水这种东西他已经很多年没再流过了。
他失神,用袖子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和额角的冷汗,立马翻身下床来到水盆边,抄起几把凉水让自己清醒过来。
望着水盆里泛着涟漪的倒影他深深闭上双眼,过了很久才彻底缓过来。
走出驿站时已过辰时。驿站院内秦松正在套马车,长福抱着他的包袱等在马车边。
沈彦白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