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鉴司有一天很长很长的长廊。
四面封闭,暗无天日,一眼望去,那长廊的尽头幽深一片,就仿佛是通往地狱深处。长廊两侧每隔四五步路都放着火把,但那火光却无法驱散这长廊中弥漫的黑暗,反倒是将两侧墙壁上雕刻出来的凶兽照的明暗不定,让这长廊中的景象愈发的阴森骇人。
“这心理到底得是多扭曲的家伙才能想出这样阴间的设计来?”跟在夏弦音身后,穿梭在这长廊中的李丹青看了看四周,嘴里没来由的感叹道。
这话出口,走在他身前的夏弦音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身后的一群天鉴司的执事更是面露怒色,其中一位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更是爆喝道:“说什么呢!?真以为天鉴司是你李府的后花园?在肆意胡言,有你好受的!”
李世子在武阳城混迹这么多年,唯一练就的本事就是这比生了八十年的老树还要厚上三分的脸皮。
他当然不在意那身后执事的辱骂,反倒快步走到了夏弦音的身旁,一脸热络的凑上去,笑嘻嘻的问道:“小弦音,这么久不见有没有在夜里想本世子想得辗转反复,彻夜难眠呢?”
李丹青那贱兮兮的模样,让夏弦音差点绷不住板起来的脸色,只能强忍目不斜视的言道:“世子殿下,这里是天鉴司,我希望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李丹青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有时候胆小如鼠,谨小慎微,有的时候又大大咧咧,好似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一般。
这天鉴司是什么样的地方?
管你是府主司命亦或者王公贵族,只要入了天鉴司,不死也得脱上一层皮,夏弦音这些年可见过不少在外面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家伙。可无论他们在外面如何春风得意,可到了这处,那无一不是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像李丹青这般闲庭信步的,倒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我认得清啊。”而面对夏弦音的责骂,李丹青依然不以为意,他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低头便凑到了夏弦音的耳畔,然后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就是不知小弦音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夏弦音从见到李丹青开始便一直板着的脸上浮出些许潮红,她的身子也在这时微微一颤,侧头又狠狠的瞪了李丹青一眼,就要发怒。
可没有等到她嘴里的话说出口,跟在二人身后的执事便又出言喝骂道:“李丹青!你在做什么!你敢冲撞我们少司命!”
那家伙这样说着,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