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已过,初秋的夜里,应水郡依然寒气逼人。
师子驹从厨房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慢悠悠的穿过从厨房到自己居所的寒冷过道。
他走得很慢,一来是因为年纪有些大了,二来是因为手里捧着的瓷碗中撑着的鸡汤满满当当,他不得不缓步而行,以防碗中的鸡汤洒落。
这个时候,夜已深了,姜羽还在练琴,师子驹想着给她端碗鸡汤补补身子,可别累垮了。
老头子虽然对李世子那是半百刁难,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对自己这徒儿那可是真的掏心掏肺。若是没有半点修为傍身,就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在这夜里的应水郡走上一遭,都得被冻得浑身发颤,更不提师子驹今年已经过了七十。
终于走回房间的师子驹赶忙合上了房门,将屋外滚滚的寒风隔绝在外。
“羽儿啊,先停一停,喝完鸡汤再练……”师子驹和蔼的言道,侧头看向屋中,入目的景象却让老人一愣。
只见姜羽此刻正趴在案台上,靠着眼前的古琴沉沉睡去。
老人收住了到了嘴边的话,走到了女孩身前,将那碗鸡汤放在了一旁,然后就坐在女孩的身旁,看了一会。
睡得正香的姜羽模样恬静,就像是被精雕细琢出来的瓷娃娃。老人有些心疼,在这时忽然一拍大腿,暗骂自己糊涂,赶忙去到屋中,找来了一张毯子,想要轻轻的给女孩铺上。
只是年纪大了手脚多少有些不麻利,即使他已经做得足够小心翼翼,但还是不小心碰到一旁的琴弦,琴弦发出一声轻响,将熟睡中的姜羽惊醒。
女孩显然睡得有些发蒙,她举目看了看四周,这才对上了整举着毛毯还未披在她身上的老人的目光。
姜羽迷糊的眨了眨眼睛,下一刻陡然回过神来。
她发出一声惊呼,随即面露愧疚之色,言道:“对不起师父,我睡着了!我这就继续练……”
姜羽就像是做错了事孩子一般,有些慌乱的坐定身子,伸手就要再次抚琴。
师子驹见状却伸手摁住了琴弦,在姜羽疑惑的目光下微微摇头:“今日就不练了,这些日子你白天习武,又时还要管理学院的新收的孩童,晚上又来我这里学琴,一刻都不得闲,太辛苦了,歇歇吧。”
老人的语气和蔼,态度也极为恳切,绝非虚与委蛇的场面话。
可听见此言的姜羽却果决的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师父的,秋日之前要把《天悬明镜》与《白河入瓮》两首曲子学会,如今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