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就不能吃了?这是傅家人定下的规则吗?”
“属下不敢。”傅让连忙回答,随后,却是忐忑的摩拳擦掌,低低的喃喃自语。
“你也知道……”
朱标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
"急个屁,我可是大明的皇储,我就不相信,我只是想要吃顿饭而已,他这个平保还能阻挠我不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更衣
“是!”傅让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件事情很难处理,只有皇上的旨意才能保证安全,你为什么不说?可每一次,他都被拦了下来。
很快,穿着一身宝蓝常服的朱标,就在十余名护卫的簇拥下,来到了皇宫门口。
“我是大明的皇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要跟我作对?”
“如果你聪明的话,就把我给你弄出来,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朱标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可仔细一听,却又像是在虚张声势
"这…"平安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我不会阻挠殿下的。”
“什么?”朱标顿时大吼一声,随即一愣:
“你不阻止他们吗?”
“是太平,抱拳道:
"皇上有旨意
“我就知道……”朱标展开了脸,盯着安安:
“枉我还把你当兄弟,枉我对你这么好,竟敢阻拦我,等我回来,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你是我父亲,我也要执行命令啊...”
刚走出皇宫大门,他就停住了脚步。
“你也去找常升,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喝完一锅稀饭,朱标也不觉得肚子有多大,便在南边的街道上闲逛了一圈。
他像朱元璋,一到宫头,第一个要的就是米价,面价,布料价。
沿着街道往前行去,前方出现了一个摊位,摊位上挤满了人,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歌声。
“这么大的动静?”朱标眯着眼睛,轻轻颔首:
"听着她的声音,我就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是啊,芝兰生在深山老林里,不会因为没有人,就变得更美了
说完,大手一挥。
有几个护卫双手交叉在一起,勉强挤出来一个位置,周围的人正要发作,一抬眼就看到了一队虎背熊熊的士兵,都忍住了。
朱标的视线很好,他看到了一群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摊位旁忙碌着,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一件藏青色衣服,正在敲鼓的男人,正在摊位旁忙碌着。
在他们的中央,站着一个穿着蓝色戏服的少女,她看起来二十多岁,正在唱歌,引得台下一片欢呼声。
这就是胡同里的音乐,要的就是一种激情与勾心斗角。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但其中必有玄机...”
他是个贴身侍卫,不好伺候,免得被人追问。
可以对一些事情一窍不通,但对一些事情,却要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才能将事情说出来。
有国家大事,有经史子集,有诗词歌赋,有兵法,有市井流言。
至少也应该懂得一点土话吧。
傅让对这方面很有研究,扫了一圈:
“大人,你一直忙于国家大事,这种琐碎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担心呢...”
“这是一个临时演员,从他们的口音来看,应该是从江南来的,靠近福建,这样的演员,到哪里都会唱歌,来的人多了,他们就会站在那里唱歌,来的人少了,他们就会离开。”
“有城市的时候,我们就找个酒店吃点东西,如果没有城市的话,你看看他们后面的两辆毛驴马车,那里就是他们的家了,所有的东西都在上面,很容易找到的!”
“这样的游侠组织,如果没有人指点,就算是军部和军部也不会太过在意……你看,军部的那些人,就是军部的人。”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现在正值大明国泰民安之时,我曾听父亲说过,在战争中,这样的官吏,往往都是被杀的……”
“你懂的还真多。”
"说到梨山,你的纤细的腰肢,你的身材真的很好,让人看了都会心疼
"不知道她会什么?"
傅让一怔:"啊?"
“怎么说?”
我刚说完,朱标的语气就变得低沉起来:
“我说,让他们在皇宫里唱歌,就说,就说,就说,就说,是这么一回事,前段时间,雄英一直嚷嚷着要看一场好剧,非要让我听一遍又一遍,实在是……哎,让我很是恼火,现在,我终于满足了他的心愿!”
"啊?"付让大吃一惊,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怪到自己的孩子头上?不是自己夸大其词,这家伙似乎只会睡觉,只会打仗...
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在玩什么把戏……
傅让抿了抿嘴唇,沉吟片刻,凑到了祝捷的耳畔,低声道:
“大人,我不是反对,只是我认为...这样的一支队伍,实在是太不合适了,皇上和百官那……”
“要不要...让他们去我的家族或者郑国公的家族,等着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你的时候,长孙孙殿下来看看?”
“啊?”朱标想了想,道:
"这倒也是。一定要做好”
“是。”
“主公,刚刚有护卫来报,说常二爷来了,他已经在包子铺等你了,你要不要去一趟?”
“好。”朱标点了点头。
“别说了,走了一圈,我也有些饿了...走吧!”
“...”
馒头摊外面,朱标摆了挥手,阻止了正准备向他问好的常生: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嗯?
匹马…
朱标看了一眼摊位,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摊位,大厅内坐着不少人,还有一些人在忙碌着,用肩膀上的浴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这羊本就是发炎的食物,再加上蒜蓉、茱萸、胡椒等一些麻辣烫的东西,很快就让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喝了两杯,兴奋之下,赤裸着上身,隔着很久都能感受到那冲天的高温。
唯有在后面,还留下了一些残缺的木板,供这些装腔作势的人,用来充数。
朱标有点不习惯,他的眉毛轻轻一挑,转过身,目光落在傅让身上:
"好大的动静
傅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们做生意做得不错,而且就在最热闹的街道上,一般都是做苦哈的。
呵呵,我也是一时兴起,跑到这里来的...”
顿了顿,他一指不远处的一家酒馆:
"要不要我们去旁边的酒馆?更安静一些。
朱标想了想,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
“吵吵闹闹挺好的,至少还有点味道。”
“公子,走,我们进包厢吧。”常升脸上堆满笑容,在前面带路。
“我原本是打算,将他们全部赶走的...但想到陛下宽宏大量,恐怕不会放过他们...”
朱标点了下头。
"你这样做是对的,你出身军中,是那丫头的家人,千万不要冲动。
朱标在包厢里,将外面的嘈杂声隔绝在外,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倒是成长了不少,值得我好好培养。”
“是,殿下的话,我铭记在心,大哥也经常叮嘱我,让我不要给殿下丢脸,哪怕是死,我也要给殿下一个交代。”常胜一脸笑容,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傅让抢先道:
“公子,他们店里有昨天晚上的汤圆...还有刚刚煎好的馅儿,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他们一家人都是纯正的秦地人,卤水鱼头,肉球,还有油炸的煎饼,都是我们这里的特产,保证让你在这里吃得舒服
被这么一说,常生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过身来,怒视着傅让,继续道歉。
呵呵。
"这馒头我在家中也经常吃,我的手艺就是用来捏馒头的,要捏到豆粒大小,但是大小不同,味道也不同,不如两位都试试?"
“吵死了!”朱标对着两人哈哈大笑:
"你的意思是,我不吃饭?"再说了,你们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讲究口舌之利的人。
“不错,但陛下的事情很多,我认为陛下应该多做些事情。”
傅让说的很认真,也很认真,让常升都有点无语了,这皇宫中的人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等菜都上齐了,朱标吃了两口才停下,他并不是真的很想吃,只是想吃而已。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常生身上。
“废物,我告诉你一件事。”
“嗯……”常升倒也没觉得奇怪,朱标这么忙碌,还专门把自己从王府里喊出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有什么事吗?”
朱标略一思索:“这个...”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带着熊熊出宫呢。"
呃常升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太鲁钝了,只能想出这么拙劣的办法,你……”
“不用了,你们都是雄英的叔叔,我不会怪你们的。”朱标摆了摆手。
"若是平时,倒也无所谓,只是现在正是春光明媚,春风拂面,我就成全你,你……可以施展你的本事。"
“此话怎讲?”常生翻了个白眼,又抬起头来,盯着朱标。
“你要在钟山呆上两日,我的孩子,可不能当个文弱书生,要有点出息...”
老实说,他很害怕,因为朱标的话很有道理,也很有爱,可是,可是他真的只有一个孩子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让你出去一趟,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这次居然还敢提出这个要求,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见常升陷入了思考,朱标轻咳一声,有些不满的抬起了头。
“咳咳……”
“怎么了?”
"啊,就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一样。
"殿下如此关心爱护皇长孙,当真是我大明朝楷模,我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必不负殿下所托,誓死效忠”
朱标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臭小子,你可要争气了,凡事小心为上,我可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多呆些时日,不要浪费时间...”
朱标的大饼一张一张地往下画...可常生心里更慌了,想得更多了...
“...”
他哭丧着脸,带着朱标离开了包厢,正巧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留着两撇小胡子,身材修长的男子,穿着一件蓝色的丝绸长袍,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是稚嫩的小厮。
他径直走到大厅最显眼的一张桌子前,一屁股坐了下来,点了九个汤包,团长丁将每个汤包都切成了不同的形状,然后拿出了自己的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
朱标眉毛一挑,目光转向傅让,道:
“此人点的是九份,不知道够不够?”
"这…"傅让伸出脑袋,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也许是酒楼,也许是客人还没有到,也许是人家有钱有势。”
"炫耀个屁啊,朱标揺摇了摇头,大步向门口走去。
那个点了九个馒头的高个子忽然开口了,他的嗓门很大,几乎盖住了整个大厅。
“你说的没错,我有钱!你要九份,我奉陪!”
"什么狗屁挑战?"傅让眼睛里射出一道厉芒。
“好了...我们去...”朱标挥了挥手,阻止了他。
“小二,你去将我送来的那二十个拌着红叶的鸡肉,多吃点,你在妓院里呆久了,需要补充营养。”
说话间,他转过身,望向朱标的后背,嗓门又大了一些:
"另外,多来五份馒头,不够我拿去拿去拿去喂狗!我养的那条小狗最爱吃的就是羊肉串,我也没办法啊……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此言一出,整个包厢内的人都被他训斥了一顿,就连朱标也停了下来,小声嘀咕道:
“我还以为,古代还有一个叫石崇的赌局,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人敢来找我麻烦,真是愚蠢至极。”
“不就是一份羊肉串吗?”
转过身来,他似笑非笑的对着常生一指,道:
"不要浪费食物
“你的意思是?”常升想了想,拱手道: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他喊道:
"用鸡肉做晚饭?"
"谁的曲调能超过我康二爷的曲调?"
进来的是康茂才的次子康鉴,他没有在军队中任职,平日里就是在街上闲逛,听说这里新开张了一家叫羊肉串的饭店,就过来试试。
他也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的狂妄,但当他看到脸色难看的祝标时,心中一惊:
“大人,你来做什么?”
“去找他”祝标板着脸,对着后面的常生一指,然后转身就往外跑。
听到朱标的命令,常生二话不说,让下人将那个高个子拖到了包厢里,老板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跑到大街上,叫来了五城门的士兵。
包厢内,常生拔剑架在瘦高男子的喉咙上,然后指向桌子上的一大堆饭盆:
“吞!”
“你怎么来了?”瘦高男子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道。
"你在做什么?我多吃点还犯法了?”
“住口!”常生挥了挥手,转过身来,瞥了眼康鉴:
“带上你的人!”
“常大哥……”康见一副迷茫的样子,当真是糊涂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做什么?他来这里做什么?”
“别多说了,常升有点急了:
“让这位先生先吃了……”
康鉴大吃一惊:"都吃了?"
“这么多汤,我会被吃死的。”
"他的生死与我何干,我只是受人之托,负责照应家人。"
“如果他不想要,就把它的嘴巴打开,然后把它吞下去!”
“是!”那名常家仆阴恻恻的说着,将那瘦小汉子的嘴巴打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很快,男子就吐了出来,脸色涨得通红,气喘吁吁。
他的双眼布满了红光,小腹高高隆起,两条大腿无意识的乱蹬。
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努力的想要开口。
"这位道友,请放我一条生路……"
常升面不改色:
"你是什么人,与我何干,我要杀一个人,还会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哦,我是郑国的常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军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康二爷,常二爷,你们怎么来了?”
康鉴耸了下肩膀:“……”
“别向我打听,我对此一无所知
军士不由对着常升道:
“常二爷,别打了,这小子就算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你也该放过他一次,这小子都快死了……”
常生转过身来,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们:
“你就在旁边看看吧!”
那名身材高大的修士看见这几名军士,脸色立即就有了一丝血色,可是当他看见这几名军士乖乖的退到了一旁后,心里更是绝望。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双目无神,吐出来的馒头里还沾着一点点的鲜血...
很快,那名仆人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二长老,他死了。”
常升点了下头,转身对那几名军士道:
“去看看是什么人,带到他们的家人那里去”
常家的下人已经将所有的食客都遣散了,虽然大家都很不爽,但是在郑国公的牌匾前,却没有一个人发火。
常家人拿出了一半的银子,那些来吃饭的人也都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喜滋滋的收下了自己的银子。
识相的,纷纷向他道谢,将他捧成了慈眉善目,慈眉善目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