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狂妄:
"外公,外公,我绝对不会在做这种事情了,请您让我死的快点,嗯?拜托了…”
“出息!”茅军摇了摇脑袋,道:"这次就当我请客了,来,尝尝!"
“我可以跟你说,陛下是有情有义的,将你的死刑改成了腰斩!”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蒋璃的身上。
“马上要送到刑部去了,先让他好好吃饭,把案卷和犯人都拾掇拾掇一下,免得出了岔子。”
“遵命”
陆小凤道:"啊?"李郑回过神来,他扭头看了看茅军,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砍成两半?”
说着,他身上的锁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脑袋向前一探,双手挥舞:“陛下英灵,陛下英灵,陛下英灵,陛下果然是最好的君王,臣子拜谢天恩。”
毛骏很是得意的点头:在他的圣旨监狱里,哪怕是诛九族,罪犯也要谢天恩,否则的话,他会让你明白,生不如死!
毛骏见李郑没有动筷子,便将那盘羊羔肉放在了桌子上,转过身来,对着他道:"呸呸,你先不要得意。"
“你去了阎王那里,肯定会来收拾你的,然后在地狱里转世做一头禽兽。”
北平,燕国国师的住处。
朱棣穿着一身休闲装,端端正正的端端正正的躺在一把太师椅上,看着面前的一幅地图发呆,还时不时的伸出一只手,在上面画来画去。
“王爷!”徐妙云推开房门,冲着正在低头思索的朱棣叫道。
“嗯?”朱棣稍稍清醒了一些,抬起头来,对徐妙云说道:“这是要开动了吗?”
徐妙云翻了个白眼,说道:
"满脑子都是吃饭!你就不能好好做事吗?”
朱棣一脸的天真:“你就不能好好吃一顿吗?”
“那干啥?”叶子晨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朱棣还是很害怕自己的妻子,就连他的父亲也很害怕马氏,他的兄长也很害怕前朝的王妃。
徐妙云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朱棣面前,将那张地图收好,然后转过身来,说道:
“我父亲的生辰快到了,我虽说不需要去京,可是王爷总要给我备份生辰礼物不是?”
朱棣挥了挥手,道:“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了,何必这么着急。”
“着急?”陈小北淡淡一笑。徐妙云在他手臂上轻敲了两下,说道:"殿下,您觉得这里是太原,还是西安?我们到了北平!这要走多长时间?
"如果你不介意背上一个不孝之名,那就算了。"
随手拿了朱棣递过来的一盏茶,也不待朱棣开口,便开始掐指推数:
“我父亲和颖川侯爷即将启程返京,你不打算亲自送他们一程吗?我还以为我爸会来看你呢!”
“这东边有些地方的房屋破损,您就不派人过去查看一下吗?”
“快入夜了,是不是要安排人去山上打猎?”
"又是吃的,王爷可曾考虑过,今夜,我们这些人,可有足够的口粮吃?"
“北平都司还没有发过冬天的衣服,王爷要不要写一份奏章,请示一下?”
"而且,距离王爷上次写信,已经多久了?“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但王爷,您应该明白这一点。”
“王爷有没有给朱能在马上受伤的时候,给他带了什么药?”
“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在看那张破地图?”
“啊……”朱棣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看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简单吧,我每天都在忙。”
“本王?”徐妙云嗤了一句,“你也有皇子的觉悟?如果我都能做到,那要你何用?”
朱棣听着耳边的嘈杂声,头大如斗,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哀求道:
“行行行,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去拜会岳丈,如何?”
“以前看不出来,你这么多话!为什么老徐一族会有你这样的人……哎……"
在北平的外面,有一个营地。
徐达指挥的很好,将营地布置的很好,没有一丝缝隙,士兵们来回巡视,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支骑兵在营地附近来回奔袭,其中一支骑兵,就是驻扎在这里。
朱棣策马走到城门前,还没有开口,宿卫大统领就对他招了招手。
城门上的侍卫拉开了弓箭,瞄准了他们,而城门上的士兵,则是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是谁?”
朱棣跨下战马,对着城头的侍卫拱了拱手,然后大声说道:"还有事,还望大帅通风报信,就说朱棣求见!"
“你有什么令牌吗?”
朱棣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朝着任八千丢了过来。
宿卫大帅检查了一下令牌,再检查了一下朱棣等人的衣着和坐骑,缓缓上前,单膝下跪:
“拜见陛下!”
此时城门处的步兵都收起了长矛,但城头上的弓箭手还是拿着弓箭,警惕的盯着城头。
在等待汇报的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厮杀之音,朱棣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转过身来对身边的侍卫道:"大帅果然是个好兵法”
没多久,徐达领着一众将领,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
他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外面,别人不清楚,但他的姑爷却一眼就认出了他,转身喊道:“开门!”
“拜见阎王,臣徐达”
“呵呵!”朱棣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匹递给身边的士兵,大喝一声,挽着徐达的手臂:
“将军好!”
说完转身就去取了一个饭箱,随手一拍打在了饭箱上:
"妙芸亲自为大统领准备的烤鸭,这一路上我们可是垂涎三尺啊!"
“太子爷,太子爷,您真是太客气了,属下...”徐达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副手说道。
将军道:“快,把颍川将军叫来。”
“在”
这是徐达的一笔巨款。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朱棣与徐达分别落座。
徐达冲着朱棣一抱拳:"敢问,燕王爷为何而来?"
“呀”朱棣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臂上,道:"我的老丈人,这里没有别人。"
徐达淡淡道:"属下有急事,还望见谅。
“行了!我的老丈人……”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朱棣给插了一句:“老丈人公忠体国,大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婿是来看一看,顺便将烤鸭送给岳丈,对了,还有一些军中的问题,想要向您讨教一下...”
“这个……”徐达转过身来,望着外面,想了想,从桌上取出一部无名的书籍,递给了王冲。
“这些都是我在空闲时所作的军中参悟,王爷何不……”
他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朱棣,继续道:“还有一份,在我的手中,只是一份更加详尽的文书,在我手中,还有一份文书,就是我在这里抄录的文书,只是这份文书,我给你的文书要详细一些。”
“雄英?”朱棣眉头一扬,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好似自己并不孤独一般。
“可是好久不见,他是不是很喜欢打仗?”
“那就好,等我去求求父亲,让他到北平去玩一段时间,看看那些年轻的将士们,有没有在这里学习到一些东西?”
“也只有在北平这样的战争之地,才能更好的磨砺自己!”
朱棣与徐达两人正说着话,傅友德带着一群士兵提着一头烧得滋滋作响的整头羊肉,快步向这边行来。
还未进入帐篷,傅友德便已经高呼起来:
"大帅,我听人说,这烤鹅是公主亲自烹制的。我倒要试试!”
说话间,他已经进入了帐篷,看到朱棣与徐达两人相对而立,他赶紧迎了上去:
“拜见陛下”
“呵呵……”朱棣一声大笑,一把将傅友德扶了起来,然后一拳打在了傅友德的身上。
“颍川侯,你还是这般意气风发!”
傅友德扫了一眼徐达,然后对着朱棣露出歉意的笑容:
“多谢王爷关心,属下身体还算硬朗,属下也带来了一些从元人那里抢来的美酒,我们……”
傅友德话未说出口,就被徐达一个冷冷的眼神扫了过去:“在军队里喝酒,打二十棍子。”
傅友德走到徐达面前道:"大帅,现在是他来的时候,我们也没怎么喝酒,你干嘛要这样?"
徐达依旧板着脸:"在军队里喝酒,打二十棍子……不对,打四十棍子。"
朱棣深知他的性子,连忙出来打消了尴尬的气氛。
“这一次,我不喝酒了,我要吃点东西。”
说话间,他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块烤好的烤肉,对傅友德道:
“妙云的烤鸭还真是不错,我平时从来没有吃过,这次也是看在大元帅的面子上……”
傅友德二话不说,一把扯下一只鹅,看向徐达,一大嘴就是一大块。
说完,朱棣拿起一把匕首,将一块羊肉放入口中。
“大统领,颍川侯,不知道两人觉得,这一次的进攻,会不会是一次?”
“北平的人都很辛苦,天气这么冷,如果...”
徐达也不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
“不过依我看,如果元人想要攻打北平,只有这两个方向。”
说完,他又陷入了沉默。
“潘家关,古北关,居庸关,紫荆关,喜峰关,这些地方的防御,我都检查了一遍,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燕山,他们的铁骑并不擅长于攻打城市,也不擅长丛林作战,而燕山的三镇却是近一万五,他们仗着地利,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片土地还是有些用处的,而且自从帖木儿一战之后,元军就再也没有能够与之匹敌的将领了!”
“防御,应该没问题”
朱棣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开口说道:
“依你之见,父亲什么时候出兵?”
张汉连忙说道:
“我虽然不喜欢战场上的杀戮,但身为大明太子,元军入侵九州,我也要与他们同归于尽,誓死扞卫!”
“只要是朝廷的事情,我都会去做!”
徐达心中一声叹息,虽然北平的士兵都是受了皇帝陛下的恩惠,但他们对这位皇帝还是很尊敬的。
可是在军队之中,一不小心就可能丢掉性命,哪有人愿意将性命交给一个连战斗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子!
要让这些将军们信服,让他们相信自己是当之无愧的燕王,恐怕还需要一些大战,才能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这位燕王殿下,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风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然后又对朱棣抱怨了一句:“为什么要把音调调这么高?”
我哪里知道皇帝陛下什么时候开战,再说了,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情!
也不要用那种热情洋溢的目光盯着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不会上当的!
徐达目光扫过陈凡,最后落在傅友德身上,淡淡道:
“我不知道。”
见徐大神色如常,朱棣尴尬的一笑:“来,来,来,来,来!”
一边咀嚼,一边继续道:
“那大统领和颖川大人什么时候能回京?”
"回京后,代我去见父亲,就说我是个不肖之子,没能对国家忠心耿耿,也没能对父亲忠心耿耿”
“棣儿远在北平,愿父王身体康健,福寿安康
“是”徐达拱了拱手,道:“属下这就去禀报”
“嘿嘿”沉默许久的傅友德,突然露出笑容,掏出手绢,擦了擦油腻的嘴巴,道:
“你还真是尽孝啊……”
“不敢不敢……”朱棣得意的挥了挥手,刚要客套两声,傅友德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了下去。
“哪象我们那俩小鬼,来了北平那么久,连个书函都不会寄,真是个王八羔子...”
狂风呼啸,空气中一片寂静……
朱棣恨不得指着这些人的鼻子,质问他们:
你军人说话都是这样的?一个身经百战的人,怎么什么都不说?你好歹也是我岳父啊!
一只只会张开嘴巴,一只会说话,一只会噎人的喉咙。
而此时,飘扬。
昨日,朱雄英疲惫不堪,躲在房间中批阅奏章,整整一日。
朱标口口声声说要和他一起完成论文,然而下午的时候,他却是不见了踪影,一直走到了晚上。
临行前,他不仅让两个手下看着任八千,还让朱雄英在没有完成作业的情况下不要离开,否则等任八千回来,就会被煮成一盘香喷喷的菜。
这一次,他被卓家的人约到了南山,和南山上的竹子,一起欣赏夕阳。
说好一起去看看太阳升起,可是朱雄英却在床上躺着,一觉醒来就醒了。
太阳从五点钟开始,朱雄英却在七点钟还在睡觉。
他又爽约了。
中午的时候,一群人上了南山,李景隆还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朱标并没有出现,毕竟他是个体力劳动者,很少出现在山上。
在上山的路上,朱雄英还看到了一些搬运工,搬着一张张凳子,凳子上有一些富家公子,正在吃力的爬上来。
李景隆缓缓地走到朱雄英身边,低低地说:"王爷,我们是不是也要拿个凳子来扶王爷?"
“放屁!”朱雄英却是义正地一口回绝:“诸位乃是大明将士,为国为民,并非我的私人部下,岂能任由诸位去办这种事情!”
李景隆也是感激涕零:"王爷这么照顾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朱雄英对着卓灵心挥了挥手道。
当一群人摇摇摆摆地登上峰顶时,时间差不多到了子时五刻。
护卫队为朱雄英搬来一张毯子,然后架起一把火把,将猎来的猎物烤熟。
护卫们搬来一张毯子,为朱雄英铺开,然后生起一团火光,将一些猎物烤熟。
卓灵心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巨石的边缘,两条脚奇拉着地面,缓缓的摇摆着。
她看着夕阳发呆。
之前在山上的太阳还是很毒辣的,此时看起来也是暖洋洋的。
听到背后的声音,她稍稍回头,就看到了缓步朝着她这边过来的朱雄英。
跟着她一起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斜睨着她。
山巅的轻风,吹起了她的刘海,她的眼睛,倒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很平静。
就像是一片落叶,落入了秋水里,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就在朱雄英在心里嘀咕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去吻她的时候,卓灵心说道:
"每当夕阳西下,我都会想到父亲,我小时候父亲总是会陪着我到南山上去,那个时候,山上到处都是流萤,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蝴蝶。"
"我要一个袋子,里面有很多的流萤。"
说着,他一脸惋惜的望着朱雄英,道:“可惜没有,否则我可以用它来捏一捏,多好看啊!”
朱雄英看到她,眉头微微一皱。
"你总是这样?你在逗我?”
“无聊?”卓灵心斜了他一眼:“这么说,你这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朱雄英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真的不是!他自幼除了看书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一想起朝廷里那几个面色阴沉的大才子,便觉得浑身发冷。
说实话,他比那些农村的孩子还要幸福!
“嘿嘿”朱雄英一边想着,一边哈哈一笑,转移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