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恁么大的雹子雨,命不要了?!停了再去!”男主人把脱下来的湿衣服甩在炕上,低声呵斥。
他看出来了,那两个大的难熬得很,凭那几个小的,银子进了他家,那就是他家的!
那头老黄牛也是他家的!
宽阔的大板车也是!
还有那两个花儿一样的小娘子,肯定比老黄牛还值钱!
……
夜里,宁钰尿急,抹黑披上外衣下炕,点燃火折子,从堂屋出来穿过小院儿去旱厕,不小心踩滑,屁股着地狠狠摔了一跤,火折子也脱手落在地上转眼熄了。
阵阵钝痛袭来,宁钰暗叫倒霉,缓了一会儿,拉上裘衣帽子,撑着到处是冰雹子的地面起身,打算回屋重新点个火折子。
转身,险些魂飞魄散——
高高瘦瘦的男主人立在黑黝黝的堂屋门口,如一只嗜血的鬼.魅,目光阴翳冰冷,直勾勾盯着院子里的人,就像在盯一只待宰的肥羊。
“恁不睡觉,出来干啥?”男主人说话了,语气有些生冷,声音也不似白天的爽朗阔达。
“原来是李大哥啊,吓我一跳,李大哥也是出来解手的吧?可得当心,这地滑得很,我刚摔了一跤。”宁钰摸着屁股半开玩笑道。
语气里还有点摔跤后的无奈和自嘲。
男主人听了,似乎松了口气。
“俺下雨天也经常摔跟头……解完手了不?没解完俺给恁点个灯。”
“不用麻烦,我自己点个火折子就成。”宁钰摆手笑道,“我进去拿火折子,李大哥你先去吧。”
“俺就是出来瞅瞅,不解手,李兄弟没事,那俺去睡了。”男主人的语气又松弛了些,听起来和白天一样令人放心。
男主人转身进了东屋,宁钰抹黑回到西屋,重新点燃火折子出去,解完手,若无其事回到炕上躺下,经过堂屋时,没往东屋瞟一眼。
东屋那边,当火折子的橘光飘进西屋后,拉开条缝的门才轻悄悄掩上。
宁钰躺在榻上,后背冷汗涔涔,回想起这家人的一言一行……
——这家人有问题!
宁钰想翻身叫醒知意,蓦地感受到来自另一只“幽灵”森冷的注视。
接着,脖子被一只大手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