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起初只是很模糊,混在雷雨声中,听不真切,但很快便证实了不是错觉。
起先是院子里吵嚷了起来,一盏盏灯笼的微光在雨雾里渐渐透出来,接着便是脚步声,而后柴房的门锁被打开,门被一脚踹了开。
一个贼眉鼠目的小厮最先跑了进来,打着灯笼照了照,哈哈笑道:“哟!这回竟然还有没逃的。”
穆然皱了皱眉,心下听出这声音是之前在外头守门的一个人,便知之前她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了。
果然,马老大随后便进了来,那小厮回过身去,立刻点头哈腰,回禀道:“老大,还有几个老实的。只不过依小的看,都是些年纪小的,只怕是想逃也没那气力。”
话音方落,穆然便见马老大向她看了过来,他右眼不自然地眨了两下,眼下的疤痕狰狞可怖,他扫视了眼柴房,目光最终在穆然身上停住道:“这丫头没逃就好,其他人无妨。”
穆然闻言微怔,心道这话什么意思?
这时,一小厮进门报说:“老大,林管事来了。”
随后走进来一个年逾五旬的矮胖男人,眼睛眯缝着,眼角带着笑,举目行步之间却自有威严,俨然笑面虎。他一进到柴房,马老大立刻矮了一截,态度恭顺。
林管事脸上的肉挤在一处,笑起来弥勒佛一般,说道:“每逢新奴进坊,你们都闹这一出儿,还回回都有人着了道。今儿夜里雨大,你们也照样闹腾,也不怕吵扰了前院儿的贵客。”
马老大赔笑道:“小的们都是熟手了,哪能吵了前头的贵客们呢。小的是想着过些日子,坊里要来贵客,这些新奴未经调教,万一惹了麻烦……”
“嗯。”林管事沉吟一声,背起手来,但似乎看多了这种场面,有些不耐地道,“那便按从前的例,将人处置了吧!”
这一声令下,外头立刻传来吆喝声,一个巨大的铁笼被抬到了柴房门口。
“砰”地一声放下,一股腥臭气扑面而来。
穆然离得最近,顿时皱了眉头,只觉得这铁笼过于巨大,目测足有三四尺高,五尺多宽,比柴房的门框宽出许多。
铁笼上的厚重粗链磨得低沉嘎响,笼中却有一双凶恶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幽光。
穆然一惊,笼中忽然传来巨响,一物窜起,撞上铁笼顶落了下来,笼底震了一震,一声狼嚎传来,腥臭气息顿时随着风雨刮进柴房,气味令人作呕。
柴房里的孩子们惊声尖叫,穆然也是惊魂未定,但面色却是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