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最终是落在沈知念手中。
沈知念随意翻了翻，顾氏做出的文件，那必定是专业的，她直接翻到最后，找了支笔，签上她的名字，然后把签好字的文件地给他。
“顾景川，签了。”
顾景川没动，只是眼睛盯着她，纵然压制着情绪，可那双眼睛里还是看出受伤。
昨晚还小心翼翼地说喜欢他的人，今天就冷漠无情地递给他离婚协议书，呵。
他接过离婚协议书，问她，“不看看文件内容吗？万一有陷阱呢？”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坑的？”沈知念直视他。
她一个要死的人，害怕他坑吗？
钱她没多少，命也没多久，最重要的身体，大不了死后，拿去捐赠。
想到捐赠，她该找个机会去找专业机构签一份自愿捐赠书，安排好自己的后事。
“你是对我有自信，还是根本不屑？”
沈知念把笔丢给他，“都有吧，不过都不重要。”
顾景川嗤笑，拿起笔在文件最后签了字。
离婚协议书，为什么要签呢？
是为了离婚后，财产不再有纠纷，这样领到离婚证后，双方能割裂得更彻底。
当然，在法律上，签了离婚协议书，是宣告双方有离婚意愿，准备离婚状态，双方磋商，把一切都谈妥，不存在纠纷了。
而结束婚姻，要从领到离婚证那一刻。
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一份递给顾景川，另一份她拿走。
“回去吗？”沈知念问他。
“不回。”他冷着脸说。
“哦，辛苦，我走了。”沈知念潇洒挥手，笑容中都带着轻松。
顾景川看得眼疼，心里憋屈，越想越是不痛快，转头看向的高助理。
高助理对上他的眼睛，吓得头皮发麻，说话都有些抖，“总裁，我，我已经把你的要求，写进去了。”
“呵，那她还是签字了！”
“……”
那这也不是他一个助理能阻止的事。
而且，您不是也签了字吗？
啊，为什么要折腾他一个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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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念上车，听见手机有短信来的消息。
现在大部分社交都用微信了，发消息除了10086，那也就是快递信息，她点开扫了眼。
是跟踪她的人发来的消息。
说对方发来信息，让他总结她的活动规律，又询问她常去的地方。
沈治念回了一个嗯字，斟酌着对方想要知道她的行动轨迹，这是要安排什么吗？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更不确定对方是谁，那只能慢慢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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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冷静期，倒计第16天。
沈知念起床，看窗外下雨了。
她洗漱后赶紧跑下楼去看她的盆栽，下大雨，盆里积水，会让植物烂根，太阳一出，几个小时就会被晒死。
她刚走到阳台，却发现不少盆栽都被移到避雨的墙角，花架上也都摆满了。
“陈嫂，谢谢你，帮我把花盆都挪下来了。”
陈嫂从厨房出来，笑着说；“不是我，是大少爷。大少爷早起说下雨了，他就把那些花盆都搬到花架上，大少爷身上都淋到雨，刚上路洗澡换衣服呢。”
沈知念意外，他竟然会关注这些。
“那麻烦陈嫂，煮一碗姜茶，等会让他喝了。”
“哎，好的。”
沈知念回房间，看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发了一会呆，才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下楼。
看顾景川已经坐在餐桌旁，两人对视，她走到他面前，把文件放到他面前，“之前你给沈家的，我已经给你弄回来了。”
顾景川扫了眼，猜到是什么，她这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和他划清界限。
“娶你，给彩礼，是应该的。”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沈氏得到你的提携，得到不少利益，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顾景川的视线再次看向她，对上她坚定的目光，他有些无奈，“我特许你贪得无厌，这些你都可以自己拿着。”
“我不需要。”沈知念避开他的视线，“当年和你领证，本就是沈家的算计，我也算帮凶，现在属于你的，就该还给你。”
“属于我的，是该还给我。”
顾景川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把那些文件挪到一旁，准备开始吃早餐。
“今天，外婆叫我们去吃午餐，中午去程家。”
“哦，那正好，去聊聊离婚的话题，给外婆打个预防针。”
“……”顾景川捏紧筷子，深吸一口气，“随你。”
沈知念点头，表示这个话题达成共识，转头就看谭珍下楼。
谭珍帮谭家打理公司的事，业务不忙，她时间松散，但她睡得晚，醒得也晚，平时作息比沈知念还要乱。
若是以前，谭珍想吃什么，都是让沈知念做，她什么时候吃，都要沈知念照顾，偶尔她去什么社交圈，也都会带上乖巧懂事的沈知念，就像是带了一个女佣。
要不然，沈知念也不会无意间，知道她的那么多秘密。
只能说从小被沈家的教育荼毒得太深，总觉得在家听父母话，在婆家也该听老公和婆婆的话，毕竟她们也没让她去做什么难的事，只是做饭照顾人的小事，她还能应付。
可就是那些小事，每天忙得她晕头转向，还不能有半句埋怨。
所以，还是发疯好！
吃过早餐，沈知念坐在沙发上，和盛祁寒发消息。
询问他打听段乾的情况。
因为盛祁寒的宿舍和他同一楼，只是他平时忙，住宿舍的次数少，但他找人打听一个人，还是简单。
从段乾同宿舍的室友口中得知，段乾的毕业作品，得到好几位老师夸张，推荐他和一家艺术馆签约，做艺术馆的签约画手。
然后段乾为了得到艺术馆总监的肯定，又拿出一幅作品，总监非常欣赏他的才华，说要等他创造的数量，达到展览的要求，就给他单独开一个画展。
沈知念嗤笑。
有这么好的事吗？
开画展，不仅需要钱，还需要各方协调，不仅仅是总监欣赏这么简单，这背后肯定有资本推动。
让盛祁寒找人再问问他的情况，然后转了一笔钱给盛祁寒。
盛祁寒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不善质问，“沈知念，就这么瞧不起我，为朋友办点事，还要你花钱，呵。”
“你帮我呢，我总不能让你破费，人家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就收着吧。”
“少侮辱人，沈知念，就一定要这么划清界限吗？”
沈知念疑惑，难道不应该划清界限吗？
她们是朋友，所以她尽可能地不让他吃亏，这不是对他的尊重吗？
“抱歉，让你生气，但是查这种事会很麻烦。盛祁寒，如果你忙的话，我再想别的办法。”
“沈知念！”盛祁寒被她的话气得火大，“你在对我防备什么？”
盛祁寒是真的气到了，他从小到大，难得对一个人好，她却时时刻刻注意分寸，保持距离。
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