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对这番说明表示异议,接着,他发出一声怪笑,把那支没有丝毫火星的烟蒂举到嘴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麻烦的是,决斗是我提出的,我想学普希金。要是拉塞尔不再开口,我也就不会提出决斗了。当然,即使是现在,我也可以脱身走开,或者置之不理,对整个这件事一笑了之。但是,我觉得妮可会永远不会再爱我了。”“哪里,她会的。”小野庆黎说,“她会更爱你的。”
“不,你不了解妮可,她一旦占了你的上风,她会非常厉害。这以后的情形会怎么样,你是应该知道的。我们两个都有过一些私情,但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昨天她还骂我是个胆小鬼呢。”事情确实麻烦,因而小野庆黎没有再搭腔。
“好吧,我们尽可能避免造成伤害。”俄狄浦斯说,他打开一只皮箱。“拿着。这是普希金决斗用过的手枪,前几年我收藏把玩的,你可以熟悉一下。”见此情景,小野庆黎惊叫了一声。刘易斯则心神不宁地望着这把手枪。“是不是我们走上去站好,然后用手枪对射?”他问。“我不知道。”俄狄浦斯冷峻地回答,“要我看,你用长筒枪可以瞄得更准些。”“距离是多少?”刘易斯问。“这个我问过。如果一方或另一方务必要在决斗中丧命,那就把距离定为九米。如果只要他受点皮肉之苦,那就是十八米的距离。要是决斗仅仅涉及他们的荣誉,那就是三十米的距离。拉塞尔同意我的意见,将距离定为三十米!”
“什么?三十米……”刘易斯一脸惊愕,俄狄浦斯笑道:“你要不要下水游一会,振作一下精神?”“不,不,我不会游泳。”他叹了口气,“我不明白这都是怎么回事?”他无奈地说,“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决斗。”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实际上,他是这样一种人,对他来说,感官世界是不存在的,而他现在面对了一个具体的事实,他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我们最好还是走吧。”俄狄浦斯说,他看出刘易斯有些打退堂鼓了。“好吧。”他一仰脖子,猛地灌了一口红酒,把酒瓶揣到口袋里,带着几乎是凶狠的神情问俄狄浦斯:“要是我杀了他,会怎么样?他们会把我投进监狱吗?”“我会帮你逃跑的。”刘易斯扫了一眼小野庆黎,“我希望你们两个都完好无损。”她说,“我认为这种事很蠢,你们应该设法去阻止、避免的。”楼下门厅空荡荡的……
时间快到七点了,蓝色的天空下,第一批渔船正嘎吱嘎吱地出港,驶向墨绿色的大海。东方一抹红黄色,看来又是一个火辣辣的日子。绿地网球场外,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