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到的变化悄然出现。他们一个接一个摒弃了某些东西,诸如偏见、忧虑、疑惧,此刻他们只是最充分的自我、最纯粹的奥巴马的客人。要是显得不够友好和无精打采,似乎就会拂逆奥巴马的一片诚意,因而他们此刻都努力这么做。看见这种状况,小野庆黎开始喜欢起每个人来,除了俄狄浦斯,因为他竟然成了餐桌上的异己分子了。这倒不是出于恶意,而是他决心用红酒来维持他一来就表现出的那种兴高采烈的心情。小野庆黎觉得他把红酒当作血来喝,他可能是嗜血的!俄狄浦斯仰靠在椅子上,对拉塞尔发了一通有关电影的颇为尖刻的议论,而那位拉塞尔夫人则不说什么。他盯着拉塞尔,脸上显出辛辣嘲讽的神情,时而又竭力想同坐在餐桌斜对面的索罗斯搭话。“拉塞尔,你不就是杜月笙的朋友吗?”俄狄浦斯这么问。“我想我不认识他。”“我以为你就是他的一个朋友呢?”他有些生气地又说了一句。看到这个话题引不起什么兴趣,俄狄浦斯又试着把另一些同样不着边际的事扯进来,但每一次拉塞尔那种出于礼貌的依从态度就足以让他感到沮丧,因而,在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被他打断的交谈又进行下去了,他仍然试图掺和到别人的谈话中去,他带着迁就身边的孩子的神态,把注意力全部放到红酒上了。
小野庆黎时不时地看看餐桌四周,热切地希望大家高高兴兴,仿佛他们都是她日后的忠实粉丝似的。餐桌上有一道美妙的光线,光线投射到小野洋子的脸上,这张脸充满活力,且显出宽厚和少女般的天真无邪。她那女孩般的清秀面容在夜晚的快乐时光中倒并不使人过分惊奇。随后是奥巴马,他从容地掌握着场上的谈话气氛,全神贯注地照料他的小团体。瞅着奥巴马同她母亲聊天,他优雅而流畅的谈吐使小野庆黎为他心动。再过去是妮可,小野庆黎突然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发现她是她认识的人里面最漂亮的一个。她的脸庞,犹如一位天使的脸庞,在依稀可见的尘埃中闪着七色光彩。这些尘埃在烛光周围飞扬,从红松上的红色灯笼中投下一片祥和之光。
边上是刘易斯,他正多少设法抑制他身上那股明显的女人气,甚至要用带着冷漠的母性态度对待坐在他身旁的人。再过去是马龙夫人,她一脸的快乐,面对她一口洁白的牙齿,要不回报她微笑是不可能的。她那张开的嘴唇四周恰似一个优美、欣悦的甜甜圈。最边上是斯皮尔伯格,他那种直露的态度也渐渐变得随和一些了,不再粗鲁地反复标榜他自己心智健全,也不再声称要疏远他人的弱点来维护这种心智健全。
小野庆黎此刻正在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