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河滩上拣些扁平的鹅卵石打水漂。打水漂有多大的发挥空间呢?可能是一个波纹到一串波纹的区别。对于我们这些整天放牛打水漂的山里孩子来说,就跟无聊没有两样。大家绞尽脑汁想新花样来玩,直到有一天,一个小伙伴找来几根竹片,几根麻绳,绷了几张小弓。然后拿竹片削了些利箭,一队人漫山遍野的打猎去。放牛也因此降级成为我们的副业。这天,我们大队人马转悠了许久,至于猎物,一无所获,但是却遭受了一桩意外的事故:当时,大队部前面的大片空地上垒着县里造纸厂收购来的麦杆捆子。打猎没有收获,大家难免心灰意冷。正在大家垂头丧气之际,一个兴烂子(方言:捣蛋鬼中的精英)指着码得山高的麦杆垛子说,那有蛇。我们都信了。在几层楼高的麦杆垛子下,我们把竹鞭子抽得啪哧啪哧的响,竹鞭子抽得快断了,没看见一条蛇出来。渐渐我们认识到在外面这样打草惊蛇顶多只能把蛇惊到垛子中心里去,这于我们捉蛇是不但无益反而有害的。底层的垛子有竹片围架成通气用的圆洞。我们人小,弓着背爬进去了,电筒不太亮,只能照出一小块地方。啊!谁尖叫一声,惊得我们想直起身来,头啪的撞在正顶的竹片上。是蛇么?有小伙伴问。尖叫的没再出声,大家心里都突突的,但也没有谁第一个说要出去,就继续弓着背,乌龟一般挪步。这样又走了好一会,虽是没走多远,背上象弹珠一样滚动的汗滴,已山洪下泻般把裤子自内到外泡的湿透。这汗一半是闷的,一半是吓的,大家哪里还顾得上找蛇。可是没过多久,火灾就起来了。这火是谁放的,到今天仍然无定论。本来大家折腾半天,没有捉到蛇,骂爹骂娘地往回走了,走出百八十步远,突然看到天都红煞煞的,同时有噼噼吧吧火炮声,我回过头去,惊呆了!后来有人说,火是我们中间的某人放的,但我认为它自己燃起来的,到过里面才知道,那里面有多热。”
女孩看着钱爱书,眼睛眨也不眨,静待他继续说下去。钱爱书却突然感觉一句话也没有了,他耳边一会好象蛐蛐在叫,一会又好象蜜蜂的嗡声,然后又唧喳唧喳的鸟鸣一般。钱大妈的样子,红豆的样子……他们的样子包围着他,紧箍一样缠着他的脑壳。他头疼欲裂,闭上眼睛使劲的甩头,慢慢的,他觉得自己被浸在了水里,他只得伸手去抓,抓到了小女孩,他的双手便加了力道往回拉,试图让自己水里出来。他的十指扣在女孩的肩膀上,她痛得叫出声来。钱爱书意识到,他又要犯病了。她用力挣扎,钱爱书也在挣扎。他的习惯性头痛狂潮一般袭来了,他象一只刚刚吃了毒药的老鼠,一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