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微微皱了皱眉,皇祖母待人一向宽和,从不轻易打骂下人,可眼前这个小宫女为何一副哭过的样子,不免问道:“你既是皇祖母身边得力的宫女,这个时辰,怎么会在此?而不在太后身边伺候着?谁又敢欺负你惹你哭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句话一问,芷蓝突然就想到嫱儿姐姐是怎么被分到常宁宫的,也想起前眼这位王爷当初可是亲自送姐姐她们一行进的京。毅然用力地朝刘康磕了三个头求道:“求王爷救救嫱儿姐姐。”
刘康心猛地一紧,脸色一变,一把将芷蓝从地上提了起来问道:“嫱儿她怎么了?”
“昨天下午起,姐姐发了高烧,太医院派了位新太医去看了看,配了些药。可奴婢灌了姐姐几付药下去了,烧仍是一点没退,如今姐姐烧得是越发糊涂了。太医说,若是到戌时还没退烧的话,姐姐恐有性命之忧。奴婢求了他们许久,可他们说宫里的太医不够,要侯着听主子们的差遣,不敢离开太医院。奴婢着急万分,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想到求王爷您救救姐姐。”
“起来,跟我走!”定陶恭王爷急急往前走,跟在他身后的随从修羽和芷蓝根本跟不上。
三人的距离越拉越远,芷蓝怕耽搁了时间,若是让王爷等她就不好了,于是也不管不顾地与修羽二人跑了起来。
原本跪在两侧的宫女太监个个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一前两后奔走的三人。
一脚刚跨进太医院的门,刘康便大喊道:“太医令周卓林何在?”
正在里间摆弄着草药的太医令周卓林与众太医一听是刘康的声音,哪个敢耽搁,立即呼啦啦地出来十余位大大小小的太医跪了一地。
刘康看着这一地太医怒火中烧,大声呵道:“宫里的主子若是要你们侯着那就留个四五人下来既可,何需这么多太医一个都走不开的!依本王看,你们分明一个个的是懒散成性,见死不救,草菅人命!”
太医院以救死扶伤为天命,刘康的这句话无疑是比打在他们身上的鞭子还要让人生痛。
周卓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定陶恭王爷一向待人随和,从来都是以贤王之名著称。朝廷内外,口风极佳,为此有不少大臣私下里总说若不是大汉祖制规定立太子要立嫡立长,这定陶恭王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有军功在身,早就该改储君为他了。何时听到他对下人何况这些还是有官职在身的太医这般苛责过。
何况他根本不清楚他们究竟犯了何罪,不分青红皂白,一进门,劈头盖脑就是对他们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