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曾跟这男人提过自己不识字,希望他还记得。
赵彦垂眸望着她的脸,盯得她心里头直发怵、手心直冒汗,直到她以为自己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之时,赵彦伸手把那几卷图纸全都接了过去。
“以后没我同意,我屋里的书一概都不能碰知道吗?”
“是,奴才知道了。”
赵彦看了她一眼,把东西重新放回她手上:“先放着吧,我有空再整理。”
许卫秋只得乖乖地把东西放回案台上。
赵彦在一旁坐了下来,神色庸懒地靠着椅背,闭上双眼,轻声吩咐道:
“你去打盆水过来,我要洗脚。”
“是!”
许卫秋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回算是逃过了一劫。
端着一盆水回来,赵彦动作没变,依旧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
许卫秋扭头往长案上看一眼,那些宗卷也没再动过,她小心翼翼地上前:“大人,水打来了。”
赵彦眼眼都没睁开,只往前伸出一只脚;许卫秋会过意来,只得上前给他脱鞋脱袜。
一双脚泡在水里,她用手掬水,一下一下地给他清洗着。
这要是在前世,让她如此奴颜婢膝地给另一个人洗脚,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而如今,迫于现实她也只能软骨头地做了。
这让她重新认识了自我,她心中自嘲,原来为了生存,自己也可以如此卑微行事。
伺候着赵彦上了榻,她才端着水退了下去,夜间,躺在硬木板上,许卫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次日,她顶着个大大的熊猫眼跟着赵彦上古凰山巡视。
山脚下重兵把守着,山上苦役们顶着烈日辛苦工作着。
看着那些囚犯们大声吆喝着,一块又一块的巨石往高墙里头搬去,许卫秋的心怀渐渐沉重起来。
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最终逃脱不了被灭口的命运,是否还会如此艰辛地劳作。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残忍的杀戮场景,整个人不寒而栗。
赵彦巡视了一周,没有急着走反而在临时搭建的竹棚底下悠闲地喝起了茶。
许卫秋也闲不下来,除在了一旁给送茶递水,还得拿着蒲扇给他扇风。
赵彦喝了口茶,坐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外头,不知怎么地,许卫秋就觉得他今天心情似乎极好。
傍晚时分,待所有人都用过晚饭后,赵彦下令将所有囚徒都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