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狱营里头却因长年光照不足而寒意甚重;老李头觉得自己的老寒腿又要发作了,在这种鬼地方当差久了,大毛病没有,风寒、湿邪之病肯定是摆脱不掉的。
估摸着交班的时辰也差不多了,老李头不由得引颈而望,又过了将近三柱香时间,交班的人才姗姗而来。
老李头心存不满不由得抱怨了几句,随后语气甚不耐烦地说道:“女牢里头关了一个,老洪特意交代了,这人得好生关照着,饭菜什么的都得另作安排。”
匆匆交代了这么一句,他就拎着自己的家伙甚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张富贵没把这话当一回事,老李头口中的老洪是他们的班头,而他张富贵一直与这洪班头不对付。
既然点名要关照,那肯定是从犯人家属那里捞了不少好处的。
油水进了他姓洪的口袋,自己半分甜头没沾到,却得照着他的意思来照应,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于是张富贵转眼就把这茬给抛之脑后了。
直到傍晚要给犯人放饭的时候,有人送进来一个有模有样的餐盒,张富贵这才又想起来。
他好奇地打开餐盒一看,里头鱼、肉、汤、饭,一样不缺;旁边自己那小桌上摆着的那点咸菜稀饭跟这一对比就显得寒碜极了。
他本是负责解押的差吏,虽无品级,但油水颇丰。只因犯了点小错就被下放到这种鬼地方来,终日不见天日的,万事还被那姓洪的给压一头,心中自然生出诸多不满来。
这人嘛,心里头不痛快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
望着这相当丰盛的餐盒,张富贵不由得心生不愤地想:敢情一个阶下囚吃的都要比自己好。
一不做二不休,他把餐盒里头的餐食全数端到自己的小桌子上,拿起一只大汤碗,把自已那小碗稀饭倒进去,见份量小了点又往里头兑了点水,再夹几根青菜进去搅和搅和。
淮城狱营内的确设有女牢,但地方偏远,为了方便看管,狱卒们并没有刻意把男女囚犯区分开来。
牢房一个紧挨着一个,已是傍晚时分,越往里光线就越是昏暗。张富贵一手提着油灯,一手端着汤碗往里走。
女牢里头果然关着一人,那一身荆钗布裙的行头与外头那些市井之妇也没什么区别。
见状,张富贵心中顿时生出了轻视之心。
他打开牢门,把手上那碗稀饭随意往地上一放,喊道:“开饭了。”
原本背对着他的女子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