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姓男子出了一把风头,神情甚是得意,起身准备离开茶肆,不料才走出几步就被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堵住了去路,那人拱手道:“罗令君,请借一步说话!”
语罢不由分说的拽着罗隐衣袖往出去走,这人气力大得惊人,罗隐死死挣扎而不得,茶肆众客吓得不轻,以为是官府密探捉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不敢说话。
到了偏僻处,那人松开罗隐衣袖,长揖至地以示歉意,罗隐不满道:“足下什么来路?”
那人不管罗隐诘问,拱手自顾自道:“鄙人冒昧请罗令君相会,令君才名鄙人有所闻,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然鄙人窃以为令君今日言行过于冒失,故特此知会令君。”
罗隐冷哼道:“多谢了,某不是什么令君,落榜十回的科举失意人而已,不值得阁下如此厚爱,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各自安好,莫要再叨扰。”
说罢草草拱手,作势就要走人。
“令君且站住!”
那人一个闪身堵住去路,冲罗隐喝道:“令君学贯古今,该知祸从口出,那些公子虽然是群草包,但是生来尊贵,又互相依赖唱和,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群,鄙人多管闲事是因不忍令君因口舌之快而葬送大好前程,如果令君觉得鄙人废话,那么就此告辞!”
罗隐愣在原地,沉思少许拱手道:“未曾请教先生大名?”
那人自称姓冷名士贞,浙东人氏,自小不通经文便从了商,这两年在长安卖茶,平日一向仰慕读书人,空闲时候常到大茶肆喝茶,听有识之士讲解时务。
自称听罗隐分解过几回时局,因此对罗隐很是佩服,今天看到罗隐冒失出言得罪了人,这才强自把罗隐带离了茶肆以做劝说。
罗隐觉得冷士贞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不愿意在一介商贾面前堕了面子,兀自嘴硬道:“某有柳相公提携,得罪了他们又如何。”
冷士贞惊诧道:“柳相公?可是不久前拜相的柳照之柳相公?令君和柳相公有交情?”
罗隐面露得色,故作矜持道:“倒也谈不上交情,前月某从杭州赶来长安准备明年应试,闲暇功夫四处行卷,蒙柳相公赏识卷宗,时常往柳相公府上拜会罢了。”
“柳相公破格拜相,随时在禁中为天子建言献策,红的不得了啊!”
冷士贞眉飞色舞,旋即又哈哈大笑道:“鄙人虽为商贾,却很是仰慕柳相公,他日还要令君代为引见一二,走走走,天寒无事,冷某做东,令君千万赏光,莫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