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惦记上了,巧立名目借出来,便又是一段风流快活。直隶乃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天下各州府又是什么情景,在下实在不敢想。」
说完,他又喝了一口酒。
他虽然是个不求功名利禄的随心之人,到底也有一腔报国之念,大雍朝立朝至今,内中竟朽败至此,他心中也有些郁气难消。
「直隶下辖各府,各县被明兄查过一趟,自上到下裁换了数十人,可见浊酒浑肉入了明兄的肚肠反倒生出了一股清气来。」
「清气?」明若水「哈哈」一笑,「若非朝中有李阁老替我作保,我又有几个交游好友能护了我周全,离真君你今日见的只怕就不是在下这提酒回来的落魄书生,而是在下的牌位了。」
寥寥数语,可见他这一行之凶险。
经历这般凶险,却能把极要紧的信交给自己这个不过见过数面的「好友」。
沈时晴心中长叹,将那信妥当收起。
「明兄既然信我,就只管放心。」
「在下自然信离真君。」或许是酒意上头,明若水眼眸里带了两分水色,「离真君,你当初说守章兄无事就真的无事了,不妨再说说此事又该如何?」
「如何?」浅抿一口冷酒,看着酒碗里男子眉目的倒影,她笑了笑:
「自然是该死的死,该……死的死,雪融春生。」
「好!好一个雪融春生!为这四字当浮一大白!」
明若水笑着饮下一大碗酒,用手撑着头,看着「沈离真」,他轻晃着脑袋说:
「老天爷究竟是怎么睡醒了,让天下间有了离真君你这般的人物,在下初见你,便觉是钟灵造化于一体,绝极妙极。」
沈时晴听着明若水夸张的溢美之词,正要反驳,却看见方祈恩快步走了过来。
「爷,那宅子闹开了!见了血。」
「明兄,家中有事,我先走一步,过两日给明兄饯行。」
「饯行?」打了个嗝,明若水有些茫然,「在下初初回京不过两日,怎么过两日又要饯行?」
快步走到小院之外,见门口已经有牵来的马,她回头看向方祈恩:
「让人传信回去给高女官,写个圣旨,升兵科给事中明若水为江西提刑按察司副使,兼领巡按御史,即日派往江西。」
原本有些迷蒙酒意的双眸已经恢复清醒。
方祈恩连忙应声,又替他家皇爷牵马。
上马看向宁安伯府所在之处,沈时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