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人,齐绣儿的娘病弱,力不能支,女儿年纪又小,我才来当了苦主。」
「是么?」卓生泉左右看了看,心中还是不忿,要是那胡会族人聪明些,别去搞什么放火的营生,只消去花钱买通齐绣儿的亲人,让他们出来说齐绣儿与胡会早有私情,这事儿自然就能轻轻抹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看见了下面「沈氏」正用一种让他极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中并无憎恶,却比憎恶更令人心寒。
那眼神中也并无怨恨,却比怨恨更令人胆颤。
无端端地,卓生泉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见过那种眼神,数年前,他还不是刑部侍郎,而是通政司左通政,那时,大太监张玩权势滔天,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好不热闹,连他的上官通政使大人都觉得陛下年纪尚小又任性贪玩,还有颇多要依仗于张玩,上赶着去和张玩交好。
可是某一日,他在武英殿面圣,退出去的时候刚巧看见了张玩进殿。
那时,陛下就是用这等眼神看着张玩的。
只是极短的一个瞬间,却牢牢地扎在了卓生泉的心里,让他开始怀
疑陛下是不是真的能容忍张玩一直势大。
正因为这个怀疑,在其后数月,他暗中与反对张玩的清流结交,很快,他就知道他赌对了。
察言观色,让陛下如臂使指,靠着此一条,他才能从御赐同进士出身爬到今日的刑部侍郎。
下一刻,卓生泉心中嗤笑,他察言观色察的也是陛下,这沈氏,不过是个被谢家驱赶的下堂妇罢了,就算她生出了三头六臂,也不过是个区区妇人罢了。
这么一想,卓生泉心中松了下来,又说:
「沈氏,你说你是齐氏与白氏两人的雇主,那本官问你,你一个深宅妇人,为何会给两个暗娼当了雇主?你雇佣她们二人是所为何事啊?」
赵肃睿冷冷一笑:「我收回了家中旧宅,要找些人替我做些活计,齐氏心细,白氏灵巧,我自然可以用,就像有些人明明是在审一桩人命案子,却总盯着‘暗娼,两字打转,这等人都能做了正三品的刑部侍郎主持天下讼狱,她们两人自然也能替我做好了活计。」
卓生泉目眦欲裂,他正要发作,却又看见了一旁的女官们。
尤其是那个坐在地上记录的女官,她的笔就没停过。
这时,坐在中间的石问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本官找了齐氏生前的左右邻居问过,她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