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前几天英国公府宴请,你的婆母可是把那个冯氏给带去了!你在谢家守了两重孝,我们自然知道,可外面的人只知道是你嫁入谢家七年无所出!如今你家中败落,谢家想要休了你自然就休了,你到时可怎么活?等沈家送你去庙里出家?”
知道自家姑娘现在不记得多少事儿了,阿池连忙上来打圆场:
“夫人您别急,我家姑娘的意思是这事儿还得往长远打算……”
“长远?女人家除了生孩子傍身还有什么是长远的?”
柳氏转身环顾内室,看见了那些装了颜料的瓶子,摇头叹息:“你爹一心为民,却横死淮水,你娘才气纵横,在你爹死后也只能以泪洗面早早也去了,但凡你娘给你留下了个兄弟,你又怎会被谢家这么磋磨?你呢,每日看书,画画,也没从里面看出一条新的路来,还是被人一步步逼到了这庄子上,现在连这个庄子都快没有你的存身之地了!”
这种话说给女子听也就算了,赵肃睿有些无趣地移开了目光,谢家这等在燕京都快混不下去的三流伯府,为了攀附权贵,别说抛弃一个次子媳,就算让谢文源休了给他生了一堆孩子的发妻他也会眼都不眨一下。
他们那么做,是因为他们想,想要制住他们就得让他们怕。
连这些都想不到,反而埋怨起了沈三废没有生个孩子……赵肃睿在心里嗤笑一声,如果连唯一说得上话的长辈都是这等见识,也难怪沈三废会成了沈三废了。
摸了下吃了个五分饱的肚子,赵肃睿用帕子擦了擦嘴:
“柳姨母,让我回谢家这种话不必说了。谢家既然已经把我赶出来,自然也不想我再给他们碍事,在这个郊外庄子上,我为主,旁人为仆,我还能有几分能说话的地方,要是再回了谢家……才是真的无声无息了。”
“沈时晴”的瞳色深幽,因为瘦削文弱身世可怜,眼睛里总似藏了一汪雾气清浅的泉。
泉水远看清澈明透,触手其中方知其冷。
所以,当这双眼睛不再柔软婉转欲语还休,而是定定看着别人的时候,人们所知的就是冷。
就如此时。
柳氏仿佛被人泼了一身的碎雪,心头的燥急渐渐缓了下来,
窗外乍起的风卷走了几片还残留了青色的落叶,柳氏看着面前清瘦的女子,轻声说:
“阿晴,你是什么意思?”
在柳氏有些迷惑又有些惊骇的目光中,“沈时晴”笑了:
“柳姨母,谢家心思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