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之前,季商特地检查了门窗,确认全部锁的严严实实之后,又给蝗母喂了小半根从小区楼下薅上来的青草,这才安心地躺在了床上。
他看着天花板上悬挂着的上吊绳,暗暗想着,自己这件出租屋真的是越发诡异了。
本来就是灵堂风格,现在床头放着送殡伞,冰箱里藏着人体器官,床头柜上摆着十几个眼珠子,天花板上吊着上吊绳,卫生间里还泡着一大堆流浪猫的尸体。
----他刚去看了,有几具尸体已经被吃得只剩一半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在尸体泡得发臭之前,那些白鳝应该就可以把它们全部消化掉了。
不管怎么说,这间屋子应该是方圆几百米内最恐怖的屋子了,哪天要是房东趁自己不在上门,估计能直接吓出心脏病来。
得想办法把电子锁的密码换了,从入住以来,这密码锁还一直是用的初始密码,实在是不太安全。
季商翻了个身,确定大灾纪里面没有新的消息之后,便把手机丢在一边,沉沉睡去。
这又是一个没有噩梦的晚上,枕头下的魇魅他最好的伙伴。
他梦见自己休假一直休到过年,靠着倒卖从鬼神身上剥削的战利品发了大财,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自己买下了一大堆烟花,空中响起震耳的爆破声。
这本该是让人愉悦的美梦,可那些爆破声却越来越刺耳,直到某个瞬间,季商被头脑中剧烈的疼痛惊醒!
城隍八蜡来了!
早有准备的他顾不上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第一时间戴上耳机捂住耳朵,躲到声波稍弱的角落里。
他看向桌面上装着蝗母的饭盒,很显然,此时的蝗母正在不顾一切地疯狂鸣叫。
那些鬼神,能挡得住吗?
季商心里没有答案,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了狐狸内丹,那是他最大的底牌。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头痛渐渐消失,季商瘫坐在地上,而大灾纪也弹出了消息。
“又是一个满月的夜晚,司啬、刘猛二神靠近了你的居所。”
“早已死去的作物重新生发,蚊蝇昆虫集结成铺天盖地的黑潮。”
“它们撞击着你的窗户,而睡梦中的尘骨人却一无所知。”
“警惕的蝗母发现了八蜡神的踪迹,它短暂地犹豫了片刻,终于选择了唯一能够活下去的立场。”
“嗡鸣声侵蚀着八蜡神泥塑的身躯,震荡之下,连香火凝结的金身也簌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