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点滴,风轻了,云淡了,去意彷徨,没有朋友,陌生阻隔,难得碰着一个人,谈得来。
巩震山租赁了辆马车,在天色要晚时,把车子停在崖口,从小径而上。
“站住!干什么的?”临界剪子梁,被草丛中守门的端枪拦下。
“你姥姥的!眼瘸了,我是巩震山!我二爷呢?”
“不在!”
“怎可能?”
“真的不在!可能在镇上!”
“放屁!我就从镇子上来的,我怎么……?”
“你去琴馆了吗?”
“没有!”
“还是的!陶姑娘那里!十之八九,和三当家郑一东一起!”
“你没骗我?”巩震山将信将疑!
“不能够!”
巩震山失落了,调转头,下来,乌鸦在矮树上,“哇!哇!……”粗劣嘶哑,他一抬头,“真他妈晦气,今个儿出门没看皇历,碰着你个灾星!”他拾起地上砂礓,照准就是一下,“哇!哇!”惊慌失措而逃。
重新坐上马车,放下吊帘:“回镇上去!芳雅斋!”
天要黑下来,芳雅斋灯火通明,果见门前拴着两匹马,一匹黑,一匹枣红,巩震山认得这马,心热乎起来,马车还没有停稳,他就从车上蹦下来,往屋里跑。
“哎,哎哎……”赶车追着他叫,“你还没给车钱呢!”
的确没给,巩震山拿钱当粪草,他哪里是逃车,只不过是心急,回转身子,“我不是不给你钱,我急着找人!”当啷----一枚大洋扔车夫脚下,“不用找了,下次我找你!”
车夫一脸生花,弯下腰拾起来,吹一口,放在耳下,那“嗡嗡”急切入耳,弹奏出来的,象纺车声,“我发财喽!”,贴着耳朵听。
芳雅斋是乐器的世界,整个门面的货架上,摆的全是各种常见或不常见的乐器:笙、箫、号、笛,二胡,筝、马头琴、箜篌、埙、口琴、鼓、磬、锣、……一应俱全,悠扬的乐器声,任何时候,都充满了魔力,你可以是个五音不全的人,更可以是只有一个音乐细胞的人,甚至连这个你也因动作而掉地上摔碎的人,只要你走过那里,无论你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至少你会驻足听一下,好听,入耳,这东西是高而雅的,落户焦原,等于明珠埋土,陶岚从大都市上海来,生就不能是这儿的人,她身材纤细,皮肤白皙,美艳绝伦,但她好象并不关注这些,而是一门心思醉心于乐器和音律,三十岁,风华正茂,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