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萝卜汤已经结痂,干炒的牛肉蜷缩成一团,打着瞌睡的苏泽终于等到了敲门声。
他小跑到门口拉开门,一个老人正在门外站着,他穿着一件深蓝色外套,里面灰色保暖衣的领子歪扭着,一看到苏泽,就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咧着嘴朝苏泽傻笑。
他的牙如同泛黄的嶙峋怪石,参差不齐。脸上整齐的皱纹随着笑容上下颤动,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乌黑的寸头只有两侧发白。
苏泽的眼神向老人四周打量,一眼就望到了和老人并排站着的年迈黑鸦,这只乌鸦的黑色羽毛已经不能覆盖住整个身子,颈部和腹部露出大片的白色。
“又出去遛鸟了”苏泽终于开口。
老人不说话,只是笑着。旁边的乌鸦扑棱着翅膀,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屋避寒了。苏泽给老人拿了双拖鞋,两人一鸟坐到餐桌旁。
“我再去热热”苏泽端着盘子朝厨房里走,却被老人拦了下来“就这么吃吧。”
老人胃口不错,很快就和苏泽把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他打了个饱嗝,拿勺子盛了半碗汤,递到乌鸦面前。
“爷爷,你能不能以后别这么晚出去遛鸟了,你不怕冻,二黑还怕呢。”
“得了,就这几天,你这孩子,之前我成天呆在家里你说我,现在我出去转转你也说我。”
“您说说您,别人是大清早遛鸟,您是大晚上遛乌鸦,您也真是心大,鸟笼都不带,外面黑灯瞎火的,到时候找都找不到。”
二黑把喙子快速的从碗中抽出来,发出哇哇的抗议。
老人一乐“这老东西精明着呢,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谁丢它都丢不了。”
苏泽知道老人执拗,也不再去劝,他继续问“那您今天就住我这吧,我把床给您收拾出来了。”
“行行行,都听你安排。”
夜深了,苏泽冲完热水澡,头发还湿漉漉的,他赤脚摸到爷爷住的房间门前,阵阵呼噜声传来,他才放心的躺回到床上。
他打开床头柜,从中翻出一本相册,相册的第一页是一家三口人,这是苏泽的全家福,他翻到第二页,照片上的孩子长大了些,但是照片上只剩下了自己和爷爷两个人。
其实爷爷并不是自己的亲爷爷,他是苏泽的邻居,叫温仁。
自打苏泽的父母去世后,就是他一直带着苏泽。温仁快70岁了,至今无妻无后,所以把苏泽看得比亲孙子还亲。
苏泽父母去世后,家里的不少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