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天宝号二层共有七十六客舱,本有该有八十间,后被龙嗣花了番心思改造,把中间四间较大的客舱打通,也不列房号,不设房门,在门口悬了一块木板,上书大大一个“酒”字,里面布置一番,弄了几张木桌长椅,又把一侧舷窗扩大,虽然看着仍是简陋,但倒确是在这艘巨船上腾出一间可以观景的小小酒肆,还专门请了酒保、小二,卖的既有南陆的四花白、十酿春,还有北陆的正宗火夏,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有酒的地方定少不了古老头,只见他此刻正翘着腿坐在这酒肆偏僻的一处角落,手捧一只黄瓷海碗,喝的是酣畅淋漓,好不舒坦。
楚回径直走去,欠身施礼后坐在古老头对面,道:“没想到能与前辈有如此缘分,竟能在此相会。”
古老头爽朗大笑,跟酒保又要了一只海碗,满上酒后递给楚回,笑道:“这尘世啊,对你我来说都不算大,不过是逐云山牵连出的几块尺寸之地,随时都可遇见。”
楚回端起酒碗浅酌一口,道:“古老先生胸怀天地,楚某万不能及。”
老头似是有些不满,“你这柳……你这游方天下的人,怎么也尽是些南陆的繁文缛节。”说罢环顾了四周,确认四下无人,看来也是不想暴露楚回的身份。
楚回似是并不在意,笑道:“古老先生教诲的是,楚某自罚一碗。”说罢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古老头最喜喝酒爽快之人,舒眉开眼,为楚回又添上一碗,竟开心地唱起了酒令:“龙武天宝有酒楼,独饮独醉无酒友,青州有士送上门,三言两语换酒筹。”
楚回见这古老头好酒如斯,对这位漓远族的寿尊更添一份好奇,再敬他一碗后问道:“与古老先生相识时日不长,却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可否有幸得知尊讳?”
古老头又白了他一眼,骂道:“又来,又来,问名字就问名字,还什么尊讳,你不问我也都快忘了啊,差不多有一百年没人叫过啦。”
古老头灌了一口烈酒,缓缓说道:“我叫古怀亦·沁南歌,唉,是不是个难懂又拗口的名字,我们漓远人的起名字都这样,都喜欢在口口相传的故事、歌谣里找字眼,你不知道吧,我们漓远族是没有书籍的,文字只用作通信,所以很多人就把自己听过的最喜爱的故事或者歌谣的放在后代的名字里,生怕在后世漫长的岁月里忘却,我的儿子叫古咏月·白驹,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还活不活着,但我一直记得他的名字……”
楚回听后由衷赞道:“漓远族向来被尊为绝尘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