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要给江南之地加赋税,便有人进言要朕减税。”
宁朔就道:“臣知晓此事。”
皇帝叹息,“可是国库空虚,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便只能先依了他们,朕知晓,江南百姓也确实是难的。”
宁朔垂眸,并不答话。他很清楚,皇帝这话也不是朕的向他问策,而是在谈着谈着话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两句。
这是皇帝的习惯,他作为随兰时的时候也经常被这般抱怨,他只是没想到这个身份第一次见皇帝,也有此殊荣。
他忍不住看皇帝,他似乎比起五年前来更加苍老了一些,鬓边的白发多了许多,看起来慈眉善目了些。
等皇帝说完了,他才得以说了一句,“陛下,臣认识那位上书的大人。”
皇帝哦了一句,“你怎么认识?”
宁朔:“臣去吏部的时候碰见过,说过几句话,后来去伍大人家里吃宴,又碰见了。”
皇帝就叹息,“他真是胆大妄为,若是之前,朕早就宰了他,如今朕脾气好多了,便只打了他十板子。”
又道:“你去吏部做什么?”
宁朔:“先生让臣去取贡士的名单。”
皇帝皱眉,“取这个做什么?”
宁朔就躬身道:“随家案发时,似乎……江南和渝州书院的人并没有为随伯英说话。”
皇帝眼睛睁了睁,今日第一次露出郑重的神情,“哦?那你查出了什么?”
宁朔摇头,“并没有,只是发现……发现江南的贡士实在是多,北边的贡士倒是少。”
皇帝便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很好。”
确实是很好。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增加恩科的缘由。
皇帝是想以增加恩科做件大事的。此事他谁也没说,只是抛出了江南赋税为诱饵,让大臣们来阻拦他,于是阻拦他一次,难道还要阻拦他两次吗?当他坚持要再开一次恩科的时候,他们就要揣摩揣摩了。
皇帝自有自己的谋划,但这谋划也不用跟个还没有步入官场的孩子说,只道:“宁朔,你若是能一直如此,朕也算是有了一个贤臣。”
这个孩子虽然还小,但说话做事都很合他的心意,他就要提拔提拔——今年开恩科的事情,要不要他掺和掺和呢?
皇帝一时之间决定不下,索性就先放了他回去,“等隔日有空了朕再找你说说话。”
宁朔自然答是,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他此时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