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昭昭,从她身上仿佛看见了那位桀骜不驯肆意洒脱的夫人身影,从她身上似乎得见了一位仁医的一生。
她甚至能猜到,太傅必然是愿意她离去的。他的品行不会去强制一位仁医云游天下。
果然,昭昭说道:“阿爹在江南的事情做完了,便跟阿娘分开回去。阿娘说,阿爹心里有太子,有一位我素未谋面的兄长,还有他自己的为臣之道,就与她为医之道一般。”
“所以,她也不恼恨阿爹一定跟她在一块,两人都那把年岁了,情之所至,一时有了肌肤之亲,实在是件正常事,也让我不要恼恨阿爹,因为是她带走了我,不让阿爹查我们的行踪,也不让他参与我的成长。”
太子妃脸色十分动容,恨不得马上跟这位夫人席地而坐,畅谈世间之道。
她不由得身子前倾,问道:“昭昭,你母亲后来为什么要来京都呢?”
昭昭叹息,“阿娘身子其实一直不太好。最后几年里,我们一直在四处奔走,她也有些累了。而且那时候……我也想要一个阿爹了。她就说,那就带我来京都见见阿爹,等她病好了我们再走。”
“阿爹见到我们很激动,单独跟阿娘说了很多的话,也跟我说了很多话,恨不得把天下的东西都给我搬来,但阿娘不愿意,她不愿意让其他人知晓我们的关系,只说为了以后不麻烦,等她养好了病,我们还是要走的。”
她说到这里,微微低下头,小声啜泣:“小溪妆很好,我也想出去看看,但是阿娘不让,只拘束着我在院子里面读医书。她说,她快要死了,想与我多待些日子,恨不得时时刻刻跟我在一块说话。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阿娘来京都,也是托孤的,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想将我托付给阿爹,免得我没人教养。谁知道,阿娘没熬几年,阿爹也死了。”
太子妃见不得她这般,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安抚道:“昭昭,没事的,没事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昭昭忍了许久的委屈就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她放声大哭,撕心裂肺,像极了一个终于有了靠山的孩子。
苏嬷嬷站在门外听见这般的哭声,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又马上止步,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什么人,这才放心。
屋内,太子妃问出了最后一句话,“昭昭,你的母亲既然四处救人,应当有名号,我能知道她的名号吗?”
昭昭摇头,“阿娘说,她医术好,在一个地方待久了确实有名声,但她烦得很,便走一个地方换个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