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皇帝一巴掌打掉了丽妃娘娘手中的药碗,有黑色浓郁的汤汁溅在了丽妃娘娘的手背上,她抽出以防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掉,漫不经心地吩咐道:“薛公公,再给陛下端来一碗。”
“陛下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行呢,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别和小孩子一样耍小脾气,大不了臣妾给你准备点儿蜜饯和糖块儿便是了。”
“你何时给朕下的药?”
自从燕绥之在大殿上忤逆顶撞皇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明明太医开的有安神汤,他喝了药本该安睡,可一闭上眼,各种幻想轮流出现,时日久了,他根本分不清梦中还是现实。
最开始还能清醒地批阅奏折,最多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头疼,可渐渐地,他开始心悸,连奏折上的字都看不清,丽妃并没有虐待他,反而精心伺候他喝药。
“这个呀,让臣妾想想,时日可太久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大约是三年前,臣妾的寿辰,我儿来给我祝寿,冷宫里就我们母子俩,绥之给臣妾做了长寿面。”
“但还没来得及享受呢,皇上您就来了,一来就呵斥我儿,说他这些年在外,心都散了,回来也不知去给你请安,我当时就想,明明是你送走的,为何却要来责怪他呢?”
丽妃娘娘坐在一旁,那些年她早就心灰意冷,却在那日,皇帝的到来激起了她埋藏已久的反骨和怨恨。
“凭什么你儿女双全,一个个的都能待在宫中享福,我儿却被迫在外面,我们母子一年也就见上这么一次,只有我一个人如此该多苦啊,不如大家都来陪我。”
“这几年你仍然身体康健,色心不改,夜夜翻牌后妃,我就命人每日在你的膳食里放点儿东西,既不让你发现身体的端倪,也不让你播种,果然,后宫妃子再无所出。”
皇帝喝道:“朕是问你,睡不着觉的药是什么时候放的?”
看啊,多么冷漠无情的男人,子嗣够了以后,他根本就不在乎会不会有更多的孩子,精心培养的有太子一个就够了,其他的他全然不在意,养好养废都无所谓。
他关心的永远都是自己,能活多久,还能不能继续掌权。
“一个月前,我儿回来是回来了,却处处受到你的掣肘,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搜集了太子的罪证,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你喜欢看重的是宝,厌恶的就是草。”
“我儿既然在你这儿得不到公平的待遇,那要你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