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收工时,丁香晚饭都冒呷早早回了家,回到屋时婆婆他们早呷过了饭。
丁香便同秋生说:“秋哥,屋里有呷的吗?我还没呷夜晚呢!”
秋生一听,一边准备弄些剩饭菜,一边撇着个嘴说道:“这胡又生屋里也太抠门了,夜饭都不弄!”
丁香息了口气,说道:“不是呢,我自己不呷的,晚些我再同你讲!”
当天晚上丁香便同秋生讲了白天胡桂娥讲的事。
秋生听完后慎重的对丁香说道:“丁香啊,这事你就同我说说。人命关天的会惹祸的。”
丁香回道,“晓得的,不讲那些糟心事,看看我们有福多乘,秋哥,他噢公,噢公叫你呢!”
秋生瞅了瞅有福,便逗起了孩子。
过了半晌,秋生有些神祕的对丁香说道:“丁香,前些天我见到了梓阳——你猜,他同哪个在一起,干些么子吗?”
“噢,梓阳?他不是在县城里打零工吗?唉,他也是个可怜人。想当年,要是他爹好好教书,不惹出那些事,也不至于二十好几还是孤身一人,呷哒上餐冒下顿,烂哒衣裤草绳缠……”丁香不无惋惜说道。
“嗯,每个人每个人的命,想当年8元一斤的肉价拿他,硬是命大才活到今天。在重庆常德时,我与他同过生死,好人呢!这世间就容不了他,如果不是姚衍的事,说不定他连家乡都回不了……”
一顿唏嘘后,秋生突然凑到丁香耳边。
虽是当了娘的人,丁香仍然被秋生这一举动臊得面红。
黑咕隆咚的,秋生没有觉察到丁香表情,他继续呢喃着小声说道:“那个梓阳,现在又和那边混一块了。前些天天蒙蒙亮我上街时就看见了他,他正和一帮学生崽几学生妹子在铺面上贴么子东西。我正要上去打招呼,他身边一个妹子拉着他就跑。打中伙时,我正在面铺呷面,衙门那刘边光带人上门查问,这时我才晓得那些个铺面墙上贴的都是那种标语——他又和那边搭上伙哒……”
丁香一怔,臊红的脸一下青了,她连忙捂了秋生的嘴:“你嘴巴稳当些,会出人命呢!可怜王先生那么好的先生,就梓阳一根独苗,好歹也给他们王家里留点血脉……”
“晓得,我还同他生死弟兄,过命交情。这事天知地晓,我们权当冒见过冒听见。唉,我们自家都顾不过的人,帮不了他。要是像当年一样做生意跑远门,我真想拉他一把……唉,讲那废话搞么子,自家那包盐都管不住,呷淡饭操闲心。不说了,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