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前,那支颜色鲜亮的黑色水笔似火焰一般令陈婉霖的心暖了又暖。
“所以就别难过了。”他又拿出一包纸,“我不想看到你伤心。”这大概是陈婉霖见过最笨拙的安慰人的表达,转移注意力显得生涩而不自然。
但她还是笑了,不仅是因为林越费尽心思地让自己开心,更是因为他居然知晓自己所有在乎的东西。
包括那支黑色水笔。
正常的学校生活中,九点多的时候大家还都在教室煞白的日光灯下和作业苦战。偶尔有一两个纸团在打瞌睡的老师眼下飞来飞去,上面大多是晚上回寝室后的狂欢计划。
而今天九点多的时候。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一楼窗外都是“丧尸”,没有人敢住,这样一来,每个宿舍都会多了几个打地铺的同学。
走廊里清冷的灯光寂寥得很。宿舍里低声细语连绵不绝。
所有人几乎都提到同一个问题:
我们会撑到什么时候?
305寝室的陈婉霖将林越白天说的话讲给了所有女生听,她说:女孩们,生活和电影不一样,主角的力挽狂澜和编剧背后的巧妙安排息息相关,这场病毒战争中我们没有编剧,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掌握自己的命。
好不容易,那些或中规中矩,或叛逆蛮横的青春在同一时刻变得轰轰烈烈,既然已经回不到之前细水长流的时光,只好庆幸自己从压抑无聊的试题答卷中抽出身来。
“你和林越真像。”对面上铺的女生轻轻开口,“都那么乐观,那么勇敢。”
陈婉霖愣住了。
她不由得反问自己:
是吗?
【林越身边总有一群可以说笑的人,而陈婉霖没有】
高一的陈婉霖每天中午都会在食堂吃饭,有时会在学校操场度过闲散的午后时光,有时会骑着干净明亮的白色变速车迎风穿过回家的路途。
陈婉霖不止一次在食堂遇见过端着餐盘路过自己身边的林越,不止一次从窗外看到在操场上打球的林越,不止一次在回家路上与同样骑车的林越擦肩而过。
林越身边总有一群可以说笑的人,而陈婉霖没有。
不是因为找不到,只是她巧妙避开了所有原本可以与她同行的人,只是为了等到哪一天林越主动拍上自己的肩膀,坐在自己身边一起吃饭,和自己一起爬上教学楼五层的楼梯。自然而然地和自己一起回家。
陈婉霖等了一年,而这些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