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阁内,宫灯昏暗,人影绰绰,衔影正焦急的看着萧晏,不住的走来走去。
“公子,属下去为您找大夫。”他终于忍不住了,刚要起身,萧晏便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不必。”萧晏紧闭着双目,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手背的青筋暴起,牙齿都在打着颤,浑身冷汗淋漓。
“死不了的,放心。”说着,他仰起头,吞下最后一粒止痛丹药,皱了一下眉头。
衔影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公子竟为他下跪,便眼中泪光闪烁,压抑地咳嗽起来。
“公子本就有伤在身,一路来燕,咱们的金疮药也用完了,可清远侯,清远侯那个混蛋,他怎敢对公子施以鞭刑!咳咳,咳……都怪属下无能,不但保护不了公子,还害得公子救属下。”
一个时辰前,衔影在明月阁内久等萧晏未回,终于忍不住出去找寻,没想到,在阁外的路边看见了晕倒的萧晏!
徐骧那个混蛋,在燕国宴席结束后扣住公子,给了公子一顿鞭子,如今公子伤上加伤,背后的伤口崩开,又高热不退。
萧晏的声音低沉:“知道自己无能就少说两句,吵的我心烦。”
衔影眼眶泛红,哽咽的说:“公子不能这样熬下去了,此处是燕国皇宫,燕国人总不能看着您受伤无人医治,属下去找御医,大不了,属下去他们的御医所偷些伤药回来。”
萧晏仍旧闭着眼,声音很淡:“他们不会相信我的伤有多严重,而且,你去找燕人,只会被羞辱,若偷药被发现,是想让我爬着去救你?”
衔影的眸子黯淡下来,还是不甘心:“可是……”
“我说了,我不会死。”萧晏再一次重复道。
无非是些皮肉之苦而已,他还受得住。
萧晏的唇角微微上扬着,想起徐骧今日气急败坏的样子,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他缓缓睁开眼,盯着自己手心的一道疤痕,失神了一会儿。
萧晏从有记忆开始,便活在刀锋暗箭的刺杀中,这道疤,是小时候抵挡一支回纥毒镖落下的。
毒镖的主人,是他母妃魏如黛在江湖上的仇家。
魏如黛在嫁给萧稷安之前,曾是江湖中人……半个江湖都是她的仇家。
作为父亲的萧稷安利用他,身为生母的魏如黛厌恶他,萧稷兴想杀他,那些皇子想除掉他,徐骧想让他永远留在燕国。
所有人都要他死。
可他还活着,好好的活到现在,活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