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军中的餐制分两种,战时和非战时。
非战时只有午饭和晚饭,一般都是两张能硌碎牙的死面烙饼配一碗一眼便能望穿碗底的稀粥外加一根能齁死人的腌黄瓜条。
战时早中晚三餐齐全,依旧是死面烙饼、稀粥和腌黄瓜条,不过死面饼分量加倍,稀粥无法望穿碗底,腌黄瓜条依旧能齁死人。
沈轩将死面烙饼含在嘴里,待唾液将饼软化了一些后,牙关紧咬,猛地一甩头,一块饼便被成功扯了下来。
然后端起粥碗顺着碗边吸溜,不能吸太猛,碗也不能过于倾斜,不然中间滚烫的粥容易烫到嘴。吸溜一圈后,正好到了腌黄瓜漂浮的位置,这时再猛力一吸,带着一丝丝咸味的温热米汤裹挟着咸黄瓜冲至唇边。
说时迟那时快,沈轩半张的牙关猛地落下,恰到好处的将刚刚探头的腌黄瓜咬住,贝齿轻轻地一用力,脆嫩的一截腌黄瓜便落在舌尖之上。
鼓起腮帮轻轻一吹,翠绿中透着一丝嫩黄的腌黄瓜便落在粥碗中,继续载沉载浮。
随后娇嫩的舌尖与洁白的贝齿相互配合,搅动、研磨、浸润、涌动!
咸香、米香、面香,彼此交融,辗转翻腾。
啊!最简单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原始的加工,不是吗?
沈轩正嚼到情浓深处,即将到达极乐的顶峰之时,营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有时断时续的惨叫声,呻吟声。
十几个士卒或抬或背,带着一群伤兵冲进了营帐,一名穿着总旗军服,长得凶神恶煞的中年汉子一冲进营帐就嘶声吼道。
“能自己动弹的全他妈滚出去,给老子的兄弟腾地方。”
几名伤势已经痊愈,一直赖在伤兵营磨蹭着不肯归队的士卒见到那名总旗,顿时面色一变,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乖乖的猫腰滚出营帐。
总旗拧眉扫了一圈,见沈轩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托着烙饼,腮帮子鼓囊囊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便冷哼一声,踏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伸过来一把抓住沈轩的衣领,像拎小鸡一般提溜起来,然后走到营帐门口,手臂一甩。
“贪生怕死的窝囊废,滚吧你!”
噗通!
“哎呦!”
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总旗官手下留情,沈轩虽然飞得很远,摔的却不重。
爬起身来,伸伸胳膊踢踢腿,发现没受伤,沈轩放下心来。
粥碗已经摔破了,半碗粥洒了一地,腌黄瓜犹自在黄土地上欢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