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人声鼎沸,各式各样讥讽声、玩乐声以及开盘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快快快,一会截止了,万金质库王留老板请来的打手许为,赌他今日与‘东奴’一战是残是死,买定离手……”
吆喝开盘的声音很响,自然也传到了许为耳朵里,许为抬眼发现有个人正在盯着他,正是靠在一楼木头柱子旁的“追命夜鸮”韩自旺,他冠玉般的俊脸上浮现出了病态的笑容,见许为抬头发现了他,特意向许为挥了挥自己手中刚刚下注买来的赌票。
“哐、哐、哐”三声鸣锣后,望月楼中的看客和食客们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粉面粉衣的小公子架着小红梯子从一楼爬了下来,给许为带去了两张纸以及一小盒印泥。
两张纸分别是当日立下的赌约以及今日比武的生死状,粉衣小公子身形看着像小孩子其实细看其面容已是成年人,他红着小脸捧起印泥道:“请许公子画押。”
许为既来之则安之,草草看了两眼纸上的内容后用摁过印泥的大拇指在两张冲着他命来的纸上画了押。
望月楼的比武不仅规模盛大还相当正式,粉面粉衣的小公子借红色的梯子重新爬上二楼,接着便又是三声沉重的鸣锣,在场的所有观众都安静了下来,屏息以待,在一楼正对大门的花厅里,两名身着隋制官服的中年男子捧着刚刚送上来的赌约及生死状轮流宣读。
许为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小小的比武竟还需要两名建康县府的官员来作见证。
随着建康县府的县丞与法曹不紧不慢地对外读完了赌约和生死状,一位身着藕色银绣贵气胡服,却画着丑角脸谱的清瘦男子从二人中间走出,他先不痛不痒地说了两个荤笑话打趣在场的看客,又对二楼三楼几位有头有脸的员外们表示了欢迎,随后抚着栏杆咧嘴笑望底下的许为道:“听闻我陆家天渊钱庄的韩掌柜说万金质库的王老板请了位实力强横的帮手,一个人能打三十人,今日见着真人倒与我想的有些不一样了。”
“别废话了,还不开始吗?”许为抬头望着那脸上胡乱涂了一通的丑角男子道。
“有趣有趣,真是年轻气盛啊。”丑角男子瞳孔放大道,指着许为沉声道:“那我就加注赌一千贯赌你残。”
丑角男子的声音之洪亮与其清瘦的身形完全不成比,他转头对着许为对面紧闭着的铁闸门怒吼道:“听见了吗东奴,我赌他残,今晚我要看着他的两条腿被门口的野狗啃食叼走。”
许为对面的铁闸门中传出了一声声巨吼,声音之响让三楼的贵客都厌恶地捂上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