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皇宫内,沈太夫人正身穿命妇服饰,拘谨地坐在太后面前。
大梁太后与沈太夫人年龄相仿,面相却因从前宫斗磋磨而显得更苍老些,只是一双眼睛仍十分锐利。她同所有北疆出身的女子一样,眉眼间有股英气,一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
此刻,太后戴着长长的镶着孔雀石的护甲,一下一下敲在桌案之上,听得沈太夫人愈发紧张。
许久以后,太后才缓缓开口:“此事事关重大,哀家知晓了,自会报予皇帝知道。老姐姐今日特地进宫一趟辛苦了,花房近日培育了不少新的菊花品种出来,你拿两盆走吧。”
说完,太后又叫了贴身的女官过来:“如意,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匹皇后送我的绸缎,那颜色鲜亮适合小姑娘,赏给叶家的小丫头们吧。前日里皇帝还送了我一副暖玉做的棋,我如今没什么精力捣鼓琴棋书画,也一并送给我这老姐姐了。其他的你做主再添些,不可亏待了她。”
沈太夫人有些受宠若惊,自己这么多年来时常入宫,赏赐也是常得的,却从没有这次这般厚重,忙跪下谢恩。
太后让女官将沈太夫人扶起来,神色轻松:“你今日是立了功呢,不用多礼。时候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吉祥,送沈太夫人出宫。”
女官笑着应下。
沈太夫人走出宫门之时,犹有些恍惚。
相处这么多年,沈太夫人多少摸得清这位太后的心思,琼姐儿发现的这则流言,若放着不管,恐怕真的要捅破天。
沈太夫人抚了抚胸口,回头见到晚霞似血,侵吞了整座宫城。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为这样的事进宫了。
宫闱深处,女官瞥了一眼太后的神色,见她若有所思,便问:“太后娘娘是还在担心沈太夫人带来的消息吗?”
“是啊。”太后叹了一声,“我最清楚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一个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们是不会把这样的事放在眼里的。可这怎么会是小事,弄不好可是事关谋逆的!”
女官惊讶地“啊”捂住了嘴巴,被太后瞥了一眼便自己下去领罚了,另一位更老成的女官如意凑上前来替太后捏着腿:“太后是担心,官家疑心又起,猜到晟王头上?”
太后斥了一句:“什么晟王,是逆犯姬荣辉,别叫错了。”
如意称是,太后摆摆手,道:“行了,摆驾吧,哀家去见见皇帝。”
太后赏赐的东西里,除却那副暖玉棋子,就属那两盆菊花最为珍贵,分别为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