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又看了看周围,幽幽道:“花园风大,品茗修身还行,却实在不是谈话说事的好地方。”
人多眼杂,当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萧婉容朝理解的朝侯爷善意一笑,而后紧跟了他的步伐。
到了书房,侯爷一个眼神,李嬷嬷便照例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而后自己端了绣蓝稳稳的守在门口。
进了屋内,侯爷便不客气的朝她指了指窗前的前朝青花并蒂莲茶具,颇为回味的道:“你煮茶的手艺不错,再煮一壶我们父女俩也好品茗说话。”
萧婉容也不谦虚推辞,净了手便点火煮茶。
净手,煮水,烫盏,取抹茶,注水,调茶膏,再注水,而后击拂,献茶。整个过程从容优雅,好像她出现在这里,原本就是为了在父亲面前尽孝,只消全心全意为侯爷分好茶就行。
侯爷接过萧婉容双手奉上的建州兔毫盏,看着浅白茶汤上浮沫所化的安康二字,心里又是一阵惊讶。
如今分茶之艺盛行,能在茶汤上幻字的不在少数,可能像萧婉容这般幻出了字,经过移动晃荡还经久不衰的却是少之又少。
侯爷沉静的眼眸认真的看着茶汤,等那两个字彻底消散在水中,才将茶盏放置鼻端细细闻嗅茶香,待清冽茶香醉了神魂才又浅抿了一口,而后朝萧婉容笑道:“果然好茶,只有性子沉稳,心思通透的人才煮得出如此干净沉冽的茶汤。”
萧婉容浅浅一笑,俏皮的道:“父亲若是喜欢,女儿便天天过来给您煮茶,直到您喝腻了为止。”
侯爷闻言放了茶盏,看着里面明净的茶汤想了半晌,而后示意萧婉容坐下,有亲手执壶为萧婉容满了杯茶,看她陶醉的闻着茶香,这才苦涩的道——
“父亲糊涂,竟将我家至宝冷落了十多年。若不是如此,老夫还真有福气成天看你做茶戏,可如今……”
想起元宝在他耳边回的话,侯爷的心又是一疼,只得顿了片刻调节心中的不适,而后才保持了面色平稳道:“以往我总以为府上这群庶女都是不成器的,不是小家子气为着点吃喝就能大打出手,就是张狂跋扈,言语无状。
那些个子女见到我,不是缩头缩脑畏手畏脚就是争相耍宝哗众取宠,我每次见到她们就头疼得很,叮嘱你母亲多加教导,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教导出了什么成效。
若不是你得了公主盛宠而回,我还……”
好像觉得在女儿面前袒露以前的想法并不妥当,也可能觉得堂堂侯爷还识人不清实在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