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犹在,我必不负你。”
段先只淡淡一笑,道:“至亲至疏夫妻。如今将军诸事繁杂,今见你回来就是闷闷不乐,心中定有不悦之事,却不曾和我言语,岂非忘了风雨同舟之誓言。”慕容霸只紧缩眉头,一阵乌云浮在脸上。
突然段先只转变神色,噗嗤一笑道,“后宫不许干政,诚如斯言,你不说就不说吧,闺阁之中不言政事,定要让夫君放宽心。如今久别重逢,公子定是有千言万语在心中难开口。且将诸事烦扰暂时忘却,秋夜绵绵何来这般烦心上脑。”说完爱抚的婆娑着慕容霸的脸庞,细细的端详,只越来越靠近。
慕容霸见段先,脸上笑意如魇,一如当年北苑之上的明媚。虽有心要瞒,却也抑制不住。终于鼓足勇气,缓缓的说道:“燕王命我取绛幕,攻打段勤。”
段先的手却是在他脸上停止了,抽手回去,静静的端坐在哪里。
慕容霸赶紧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道:“我确实不应该瞒你,他是你的兄长。然绛幕是我燕军南下必取之地。段部因我慕容家故国陨灭,族人凋零,段部国主段兰也死于慕容家之手,血海深仇,我……”
段先只收敛起妆容,退后正身,缓缓躬身行礼,郑重的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公子确是对我袒露心扉,不曾隐瞒,妾身甚为感动。”
慕容霸只扶起他说道:“段先,你责骂我也好,斥责我也罢。燕军吞并天下,必是不能容段部的。”
段先命人再掌几盏灯,换了杯中之茶,与慕容霸肩并肩坐下,只听见段先细细讲道:“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高。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燕国南下以来,经略中原,已迁都蓟城。燕王奉义讨乱,虚心贤隽,远近之民襁负归之,此诚所以能取天下也。”
“夫人远见卓识,吾深感佩,然……”
只见段先悄然捂住他的嘴巴,继续说道:“段勤虽是来自段部,与慕容家有旧恨。然天下之势,不可阻挡,我必书信与他力劝他,开城纳降,以归明主。”
慕容霸闻之此,大为感动,只楼住她道:“夫人明见,吾心中甚慰。”慕容霸与段先双眸对视。慕容霸小心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一如昔日般柔软,顺滑,只抚平他离乱的思绪。
只在这时手突然停住,神色陡变,说道:“然吾还有一问……”
段先却神色不变,只起身退后,立定,躬一身说道:“夫君所担心的乃是:段勤所部拒不归降,据城相抗。”
慕容霸只微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