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不如引颈就戮。众门客皆感怀于田横之高义,悉数追随而去。”燕王长叹一声,慕容恪扶起燕王,在室内踱步,“可是那里知晓,孤自登上这燕王之位后才发觉,高处不胜寒。倘若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身边臣子同族所图所想皆看不透,其言语到底有几分可信?其慷慨陈词到底所欲何为?孤只能冷言少语,疏离故友,挑拨臣子,平衡争斗,树恩惩毖。这登上燕王之位的那一刻,孤便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燕王缓步前行,在庭院池塘前停下脚步,湖面无波,静水流深。缓缓的,燕王回头看下那慕容恪说道:“古有田横五百壮士,今有随慕容翰九位义士,传孤之令,厚加殓葬。”
“儿臣,谨遵父王旨令。”
“启禀大王,外有少府之人求见。”平伯匆匆上前。
恪儿确知必有秘辛难言之事,便向父王告退。
“且待孤更衣,备茶,领那人到堂下引见。”
“遵命。”
“大王,这几日不见大王视事,可把我等一干差役急死了。”那少府里的宋斌已坐在堂下,一口热茶也没顾得喝上,见燕王出来便匆匆禀告。
“宋该又以赎罪之名,尽相勒索,说什么其罪可恕,其职难保,惹得众人人心惶惶。传言其人身后有慕容评撑腰。”
“有这等事,岂有此理,孤之国家公器,尽变成他家之私利,你可有证据?”
“燕王,下臣无能未能探寻。”宋斌离席深深的懊悔道。
“宋斌,在你族中,你父亲宋烛原掌少府,身死国难,临死前希望能将你悉心栽培。孤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国中之事,如果风闻言事,孤实难安抚众人,加之这宋该又是你的叔父,你大义灭亲诚难可贵,但若无确凿证据实乃罢黜。”
“燕王,我宋斌就是万死也难报万一。那年父亲身死,伯父宋晃叛逃,若不是燕王出手相救实难活命,吾愿永远做那灯下之人,保燕国万年。”说完宋斌深深的伏地而拜,“只那宋该已无当初入幕府之诚心干劲,党同伐异,排除异己,实乃我朝堂之患,若不早除恐生变。”
燕王有气无力说道:“你之所言,是有几分道理,但如今燕国内乱方平,若再生波澜恐国势难安,还是再缓些时日吧。”如今内乱方平,的确不宜再生波澜,且那宋该素与世子,慕容评一派交好,若此时处置其人,难免让人遐想,恐对世子,对朝局不利。况且如今燕国财货俱丰,宋该素来忠心,办事也还得体,文章却也不错,略一贪墨也不算什么,让他敲打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