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啊——我对不起您啊——我真不、不该顶撞您啊——昂昂昂昂——”祥娃跪在地上,流泪满面,懊悔的抽打着自己的耳光,脸红肿红肿,张着大口鼻涕、眼泪、口水滴流在衣服上,大声哭喊着:“您不该丢下我啊——二叔——我该死、我混蛋、我不是人啊——昂昂昂——”
“不怪你,不要太过悲伤,二叔临终前说了,不、不、不能为难你昂昂昂——”高平走过去,擦着眼泪,想拉起祥娃,却怎么也拉不动,自己也忍不住大哭起来,祥娃仍然一个劲的扇着自己的脸,高平使劲的扳开他的手,按住。祥娃就坐在地上,头往地上碰,整个全村的乡亲们都在嘤嘤的哭啼,都沉浸在极度的悲伤中。春桃哭晕过去,玉霞哭着急忙过来推开留妹按住春桃的人中,直到春桃呼噜一声醒过气来,接着哭……。高高、汝汝、三圣、围在毛毛跟前,毛毛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好像天塌了一样,想起爷爷哭一阵,想起爷爷哭一阵,他们也跟着哭,亮亮更是扯开喉咙哭,好像在比赛谁哭的腔高似的。高大爷的女儿高菊跪爬在高大爷的棺材前,流着泪烧着纸钱,偶尔把脸转过去哼去鼻涕,那泪水怎么也擦不干。
“看起来,高大爷在村子里的威望大啊——”邻村的亲戚朋友们议论着,擦着泪说:“哎——这是大槐树村的顶梁柱啊——”
“听说,谁家有事他没有调解不了。”老木匠说着鼻子一酸,满含眼泪的说:“老哥哥这辈子走得正,行的直啊——”
“都知道高大爷是个大能人。”
“为村子的事劳一辈子心。”
出殡那天一行队伍披麻戴孝从春桃家门口一直排到山顶,凄惨的唢呐声在山间回荡,哭声阵阵;高菊打着引魂蟠,被毛毛哭着夺了过去,高平给高琪琪踢了一脚,高琪琪去接引魂蟠,毛毛却抓着死活不松手,结果一个引魂蟠被毛毛、琪琪、高高、汝汝一起抓着拥着向后山的坟地走去,木匠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孙子也一起把高大爷送到坟上去。
埋罢人,在西山顶山一个穿着孝衣的少年,拉起了凄凉的二胡声,大家一起望去,隐约看见寒冷的山岭上,三圣在拉着高大爷最喜欢的曲子,他们望着三圣,流着眼泪,往家回着,就这样一个为村子里辛苦一辈子的老人,永远的离开了这个让他操不完心的世界。
已经春天了。
“去、你俩去帮毛毛栽红薯去,咱的活不用你管。”玉霞瞪着眼喊。刘毛毛在三圣、亮亮的帮组下,一起抬水,一起拔红薯芽,三个娃累的瘫坐在地里嬉笑打闹,把三亩多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