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临走后,纪沄枳在原处坐了半晌,才狠狠吐出一口气来。
跟他针锋相对,是真的需要纪沄枳调动全身细胞,拿出毕生演技了。
还好,谢砚临很可怕,但爱着姜蕴的谢砚临,就没那么可怕了。
松了一口气的纪沄枳不自觉地就瘫了下来,脖子挂在椅背上瘫了半天,才爬起来招呼巧笙,大半夜的,当然要睡觉啊!
第二天,纪沄枳刚用过早膳,离疏就等在了外面。
今日的他高高梳起了发髻,一身靛蓝色的云纹长袍,眼下虽仍有青痕,但整个人爽利了不少。
“见过帝姬。”离疏行礼,将先前他建议小皇帝选妃的事情说了,“今夜我会再次进宫,刑部尚书之位,帝姬心中可有人选。”
选妃……
纪沄枳在心底“嘶”了一声,要不是拉拢了谢砚临,回头刑部左侍郎顺利晋升,安若芷再进了宫,小皇帝对栓了自己手里握着的绳子的狗便能安心放权,到时候什么妹婿的事可就威胁不到尚书大人了啊。
还好还好。
不过离疏这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态度,清冷美人变成冰块了。
这意思,是他能将小皇帝安抚住喽?
纪沄枳叩了叩手指,“你心中应该有数吧?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
朝堂上的事,有一明一暗的谢砚临和离疏在足够了,纪沄枳现在的重心并不在这上面,能维稳就行。
离疏抬眸看了眼纪沄枳,对她的这份信任感到五味杂陈。
顿了一下,他还是问道:“他…还好吗?”
纪沄枳意识到他是在问裴询,“嗯。”
离疏牵动了下嘴角,“疏告退。”
*
纪沄枳又在小书房捣鼓了一下午,终于把戚长青随笔里记录的伤药升级版做出来了。
她小跑到裴询面前,先在他之前被划伤的胳膊上试了下效果,“感觉怎么样?”
裴询一直盯着纪沄枳皙白的手指在他的胳膊上滑动。
他的肤色在男子当中算是稍微偏白的,但和白得透光的纪沄枳比起来,还是有着挺明显的色差。但放在一起也很…适宜。
听到纪沄枳问他的时候低声回道:“很清凉,刚抹上去的时候会有一些刺痛,不过很快就舒服了起来,一直萦绕着的疼痛感也减轻了。”
纪沄枳就喜欢这种能把自己的感受描述地很清楚的患者,她欣慰地点了点头,“再观察一下,没什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