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口枷,下一步就是铁链。
纪沄枳观察了一下裴询的脸色,眼睑下垂着看不清神色,默不作声一副任由摆布的样子。
唯有太阳穴鼓起的淡淡青筋彰显着他在隐忍。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因为刚才反抗得厉害,裴询被强行灌了药,这会儿应该是发作了。
这药名为雅春,名字听着文雅,其实却是行房事之时的助兴之物,不过药性并不强烈,只会让人变得更加敏感,浑身酸软无力,能够让人听由支配,捱过一段时间便也自动解了。
纪沄枳板着脸,开始研究这铁链该如何解开。
书里又没有这么细节的描写,她看了半天没看到什么可供打开的锁扣,只好伸手插进铁链和裴询的脖子中间摸索起来,转了大半圈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个三角形的凸起。
纪沄枳试探性地按了一下,手一下被突然变小了一圈的链环锢紧了,紧紧贴在了裴询滚烫的脖子上。
纪沄枳差点跳起来。
什么鬼东西!
也因此她感受到了旁边还有一个圆形的凸起,又试探性地摁了一下,链环这才“咔哒”一声解开了。
纪沄枳舒了口气,这一会儿功夫,她发了一身的冷汗。
知道原主会玩儿,没想到用来栓狗的铁链子都这么精巧高级。
锁着双手的手铐倒是好解,找到钥匙一扭就开了,可裴询的双手却不受控制地直接垂落了下去。
纪沄枳这才想起来,裴询的胳膊也被卸了。
造孽啊。
她模仿着原主的口吻,不耐烦地命令,“起来。”
*
这是裴询第三次被拖来行鞭挞之刑了。
他是个孤儿,从记事起便是宫里最下等的,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脚的狗奴才。
刚长成时因着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差点被宫里的老奴才猥亵。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然后冷静地处理尸体,消除痕迹。
像他们这种地位的人,就算死了也没什么人在意。
从那以后他便把脸涂黑画丑,在甚少能见到的贵人们面前也没有直身抬首的资格,更没有什么存在感,倒相安无事了很久。
被派去干最脏最累的活他并不怕,被其他奴才欺负他便想方设法报复回去。
虽身陷囹圄,困于逼仄之地,心中还守着一寸光火,想着是否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直到那日芸懿帝姬不慎落水被他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