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跟着林若甫出了医馆,便看到了跪在医馆外的林珙。
他这仁心医馆地界不错,人来人往的不在少数。
因为知道林珙的身份,走过的行人不敢留下驻足看戏,不过大多也都会隐晦的瞧上几眼。
堂堂宰相府的公子跪在大街上,这样的好戏可难得一见。
林珙此刻面色通红,在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下羞愧欲死。
若非他爹林若甫来时丑话说的太狠,他哪里受得住这般耻辱?
这会,看见他爹林若甫和那个李高明出来,也顾不得羞耻了,他面色一喜,眼巴巴的看着二人,神情中满是祈求。
然而林若甫却是置若罔闻,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他这么大个儿子跪在这里,反而是有些恭恭敬敬的将那个李高明迎上了宰相府的马车。
林珙心丧若死,爹,你好狠的心。
他心头哀嚎不已。
李承乾余光清清淡淡的扫了林珙一眼,便也置之不理。
又不是他儿子,愿意跪着就跪呗。
大街小巷的,也不缺那方寸之地。
马车缓缓而行,李承乾坐在首位,林若甫则是坐在一侧。
马车还算宽敞,显然是经过了修缮的,中央还有一处小几,摆放着茶壶和几样精致的糕点和水果。
林若甫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这是泉州上好的雨前茶,请。」
李承乾随手接过,也不怕他下毒,直接饮了一口,道:「清香入口,余韵悠长,好茶。」
林若甫笑道:「先生喜欢,我稍后让府上给先生送去。」
李承乾放下茶盏,淡淡道:「我年纪轻轻的,可不当不得你这先生二字。」
林若甫摇头道:「所谓达者为先,阁下不论是武学还是医术都是老朽难以企及的程度,自然当得起。」
李承乾也懒得与他争论这些无谓的称呼,直接道:「说说你那大儿子的情况吧。」
林若甫面色一肃,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那大儿子名叫林大宝,在他三四岁的时候生了一场怪病,浑身发热,起疹子,还有抽搐的症状,我拜求陛下,请来了几位御医,虽然治好了大宝的病,却也落下了病根,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大宝的智力却如同一名六七岁的孩童,每每见到他,老朽这心便如同刀绞一般。」
说着,他眼眶泛红,几乎落下泪来。
或许有演戏的成分,但也不乏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