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那些人,顺这小胡同直奔正北,冯渊也就跟着,到了北边,就见了吴必元的大门。
见那门半掩半开,里面站着个妇人,头上乌云戴了许多花朵,穿着一件西湖色的大衫,葱心绿的中衣,红缎弓鞋,系着一条鹅黄汗巾,满脸脂粉,虽有几分人材,却是妖淫的气象,百种的轻狂。
一手扶定门框,一手扶定那扇门,得意的把那条腿跷在门槛之外,不然如何看得见弓鞋哪。
有一块油绿绢帕,往口中一含,二目乜斜,用眼瞟着那个相公。虽然瞧着她的人甚多,惟独单对一个相公出神。
那个相公,约有二十余岁,文生巾,百花袍,白绫袜子,大红厚底云履,面白如玉,五官清秀,一手握着那文生中的飘带,一手倒背着,拿着一柄泥金折扇,也是二目发直,净瞧着那个妇人。
众人看着,全是哈哈大笑,这男女尽自不知,类若痴呆一般。正在出神之际,忽听正北上痰嗽一声,冯渊抬头一看,却是白菊花到了。
冯渊见了白菊花,就不敢在那里瞧看,进了小胡同,撒腿就跑。出了小巷口,回头一看,幸而好没追赶下来,料着白菊花没看见他。
又一想,是与他们送信去好哪,还是自己捉拿淫贼好哪?想了想这贼人今日晚间必然在这里住宿,若等他睡熟之时,我这里有的是熏香,就把他熏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伸手可拿,我为什么与他们前去送信,自己拿准了这个主意,就不肯回公馆去了。
找了一个小饭店,饱餐了一顿,给了饭钱,直待到人家要上门板的时候,方才出来绕到五里屯后街,探了探糕饼铺后面院子的地势,自己找了一块僻静所在,把夜行衣靠包袱打开,通身到顶俱都换了,背插单刀,百宝囊内收好了熏香盒子,把白昼衣服俱都用包袱包好,奔了糕饼铺后院。
东隔壁有一棵大榆树,冯渊蹿上墙头,爬上大树,骑在树上。前边枝叶,正把自己挡住,往下瞧看逼真,下面人要往上瞧看,可有些费事。
随手将包袱挂在树上,呆呆往下面看着。不多一时,有人用指尖弹门,里面妇人出去,将门一开,细细一看,原来是白昼那个相公。
那相公姓魏,叫魏论。万贯家财,父母双亡,跟着叔父婶母度日,不喜读书,最爱奢华。
到二十岁的时节,外面交了些狐朋狗友,卧柳眠花。与他叔父吵闹,把家私平分了一半,也不娶妻,终朝每日秦楼楚馆,看看要把家私花尽,如今又听说了糕饼铺这个妇人,他要到此处领教领教。
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