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声音把陈明远从沉思中唤醒,看着柔弱的何玉敏,他心中更是怜悯不已,
随即将外套脱了下来,一把披在了何玉敏身上轻声安慰道:
“人活着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凡事儿都不能寻了短见。”
啊?
何玉敏怎么都没想到能从常年在北大荒土里刨食的人口中听到司马迁的古书名言?
“你……你上过学?”
陈明远甩干手上的水珠,用力抹掉脸上的泥渍:“我和我哥在县城念过夜大,多少会点名言。”
“夜大?”
何玉敏下乡之前曾经兼职担任夜大老师,谁曾想在这里能听到夜大两个字,他乡遇故知,何玉敏心中更是万般澎湃,可还没得她说些什么。
一声急切的叫喊声便远远的传来……
“明远,你哥和你嫂子又吵起来了。”
来人身材瘦小,皮肤晒得黝黑,戴着一顶破烂的草帽,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正是村里的守村人,来福。
吵起来了?
陈明远皱紧眉头,赶忙问道:“小来福,怎么回事?”
“别问了,嫂子都摔东西了,你快回去吧!”
……
陈明远左右为难的看向何玉敏,关切道:“玉敏,你一个人行吗?”
“嗯....你...你先回去吧。”
何玉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
“梁国民那老王八蛋应该不敢来了,玉敏你赶紧回家吧。”
情况紧急,陈明远来不及多想,招呼两句之后便跟着小来福往村口跑去。
看着陈明远离去的背影,何玉敏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衫子。
村里道路坑坑洼洼,大队连粮食钱都没有,更别提拿钱修这七拐八拐的小路了,陈明远硬是踩着一路的土疙瘩才转到了家门口。
一排排石头摞起来的院子,门口木门早已横生倒刺,院里唯一挂着的也就是那红扑扑的两串红辣椒。
要不因为是辣椒,哪儿能留到现在还没吃掉。
“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了给你弟说媒,要把咱家仅剩的两小袋玉米面送出去?不可能!”
“可咱们结婚的时候可是将妈留下的两份彩礼钱都给了你,现在这情况,我当大哥的总不能不管吧!”
“那是怪你妈没能力,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动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