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千万万人里,包括了做选择的人。
所以,是个人都会选择救苍生而不救一人。
说起来残酷,不对。
但是这世上的暗处,有数不尽数的人成为了时代、王权、力量、财富让步的牺牲品。很多人都对此习以为常,认为弱肉强食,有些人活该为主流群体的利益让步,成为异己被铲除。
但这些人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
现在的池俟也不是坏人。
也不知道是血液中含着灵力的缘故,还是池俟的体质因素,他身上的血慢慢不再流淌,甚至开始缓慢地恢复。只是他的伤太重了,此刻还没有醒过来,微微皱眉靠在谢平芜脚边。
四周什么都没有,谢平芜百无聊赖,只能低头看着身边唯一的活物。
池俟微微皱着眉,脸上是斑驳的血迹,衬得苍白的脸颊格外脆弱。至于身上,到处都是血洞,内脏和骨头都裸露在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能活过来的人。
太惨了。
“……对不起。”谢平芜低低地说了句。
可是池俟听不见。
四周安静得过分,谢平芜想了想,准备站起来去四周看看,只是站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裙角被池俟抓住了。
少年指节修长匀称,只是这样漂亮的手上满是血污,死死地攥住她白色的裙子,使得裙子那一块也被染成深绛色。他的脸颊几乎贴在她身上,眉头蹙起,显得布满阴翳。
谢平芜迟疑片刻,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池俟的额头滚烫,他整个人也在轻微地哆嗦,细密的冷汗使得他的肌肤仿佛蒙着一层水汽。
发烧了,难道是感染了?
谢平芜认真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应对修仙界的细菌与病毒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只能死扛。
谢平芜坐下来,从戒子囊中取出水和帕子,将帕子打湿了放在池俟额头上。
但是不过片刻,他整个人身上的温度便越来越高,整个人像是从书里捞出来的一样,苍白的面颊上也浮现出病态的红晕,攥着谢平芜裙角的手愈发紧,甚至不自觉地朝着谢平芜贴过来。
谢平芜摸了摸他的额头与手心,觉得情况不太妙。
于是她又翻出一块帕子,用水打湿给他擦拭手心与脖颈,也顺便将他身上的血污稍稍清理了一下。池俟的衣裳已经破得不行了,谢平芜随手把他的外衫扯下来丢开,又倾身准备让他翻个面,好散热。
只是她原本便坐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