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却没沾染半分。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动静留下一句,——
“走。”
姜绒刚要再说。
卷帘门“哗啦”一下重重落地。
门里门外,明明近在咫尺。
她却触碰不到。
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啊!”
随着一声惨叫,姜绒被吓得一抖。——里面果然还是打起来了。
二十分钟。
度日如年。
姜绒躲在暗处,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卷帘门。两只手要被自己给生生绞烂,她也感觉不到疼。
终于卷帘门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啪啦”一声,有人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紧跟着是遍体鳞伤,被打到怀疑人生的一干人等。
他们脸上再也没有方才那股狠厉凶恶了。
一个个惶惶如丧家之犬地扑进车里,风一般不见了踪迹。
街上人影寥寥。
一切都发生在屋里,快且突然。甚至没一个人察觉到异常。
姜绒的心几乎拧在一起。
盯着那半敞的卷帘门几乎忘记呼吸。
隐约有人影闪过。
遂即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抓住了卷帘门。一拽一举。
哗啦——
卷帘门重新被推了上去。
男人身上有血,胳膊、手臂、脖子,脸上竟也被什么划了一道。
不过好在人看着没什么大事。
姜绒心脏落回身体里,人松下一口气,两条腿登时软了。
靠在墙上半天没能动弹。
男人在门口站了很久。
深邃的眸子望着天边缓缓流动的云,和逐渐西沉的太阳,似是思绪飘远。
总是挺拔笔直的身形头一次微微弯了下去。
像是不堪回忆的重负。疲惫到随时能倒在地上,永远睡下去……
*
*
李叔和孙婶儿因为高利贷的事险些真闹到民政局离婚。
幸而有苗主任主持大局,两边斡旋,又三番两次拿出正在上高三的孩子做契机。俩大人闹归闹,总归不会拿孩子高考开玩笑,于是争执才逐渐平息,避免了一场憾事。
工地的生意丢了。又给了要债的二十万。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李叔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面颊凹陷,胡子拉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