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俺们白羊峪既有老的村训,又有新的村规。你们先给我背好,再进村。”
第二天,范少军带老婆孩子去给老德安上坟。这回,他听媳妇说,爹死了,是人家范少山披麻戴孝,打的幡儿。是范老井把自己的棺材让给了爹。全村人都来了,风风光光把爹送走了。范少军心里头愧呀,一把一把的针在扎,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范少军不知爹的坟在哪儿,也不好意思跟人打听。咋打听啊?谁告诉你个逆子啊?就见范少山在不远处走。他就相跟着,来到了林子边上,一座坟。有块高大的石碑,上面刻着“护碑英雄范德安之墓”,落款是白羊峪村党支部、村委会。这是《白羊峪村训》碑重又发现后,为了纪念老德安,村两委为他立的碑。碑的后面说老德安的护碑事迹,是余来锁刻写的。老德安,富农出身,“文革”挨斗,一生穷困。末了,他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个的一生。谁会想到,他的护碑故事却如此传奇!还有他的死,深深震撼了范少山,范少山最终决定留下来,和乡亲们一块抱团取暖,寻找指望。这段日子,范少山常来老德安坟前站一会儿,说说话,想些啥。过去,范少山在老德安坟前,是要跪下烧纸的。如今,定了村规,不准烧纸,怕把林子毁了。范少山时常想,老德安这个人,在白羊峪的村志里,是断断不能少的。他让余来锁把他写成了篇章。范少军一家,跪在坟前,哭了。范少军哭,骂自己个是个畜生,对爹不管不顾。爹当年受的那些苦,死得可怜。爹冒着风险保住了村训碑,就在石碑重新立好之后,自己个却头一个违犯了村训。一家人,稀里哗啦的。范少山知道范少军一家会出门给老德安上坟,一准不知道坟在哪儿,就等了,在前面领着走,不吱声。他不想主动搭理范少军,也不想因没人愿意告诉他,让他难堪。见时候不短了,范少山说:“别哭了,都起来吧。”起来了,范少军就介绍儿子范顺风。小伙子二十来岁,满脸的胡茬,一口一个叔地叫着。范少军说:“兄弟,你侄子不上学了,想着他叔给他碗饭吃。”范少山往回走,范少军一家人后边跟着。范少山说:“大哥,不光顺风有饭吃,你有饭吃,俺嫂子有饭吃,回白羊峪的乡亲,都要有饭吃,过上好日子。”一听这话,范少军兴奋地搓着手,老婆眼睛也有了神。范少山说:“大哥,村里商量了,你有种菜的手艺,就到咱的农场去干活儿。嫂子,这些天金苹果要采摘,你就去果园干活儿。还有,范顺风,”范顺风立马答了声到,跑到范少山的面前,敬了个军礼。范少山说:“你这名字好啊。旅游是新兴产业,年轻人的事业。明天就到旅游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