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方向逃。范少山发了疯,两条腿像踩了风火轮,脚底下噌噌冒了火花。近了,范少山站定,朝着一条黑影,开了一枪,黑影栽了个跟头,又爬起来,消失在了林子里。范少山追不动了,坐在一块石头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想到爷爷,又赶紧跑回了鹿场。
黑咕隆咚,范少山叫着爷爷,顺手一摸,湿漉漉的,黏糊糊的,是血。范老井成了个血人儿,咴儿咴儿地喘气。范少山赶紧背起爷爷朝村子跑。爷爷,您老要挺住啊!都怪俺啊!俺回来晚了!俺不配当您孙子啊!范少山一路哭,一路说。范老井不说话,只是喘气。范少山直接来到余来锁家,咣咣敲门。门开了,范少山一只手抓住余来锁:“快救救俺爷爷!”进了屋,把范老井放在炕上。余来锁端过油灯,一看,啊的一声。只见范老井的衣服都让狼爪挠撕烂了,身上、胳膊和脸多处受伤,还在渗血,幸好是皮外伤。余来锁赶紧给老爷子包扎,又输了消炎液。老爷子晕晕乎乎,睡了。余来锁说:“老爷子没事儿。没伤筋动骨,得养几天。”范少山说了打狼的事儿,一个劲儿地说后悔,没早点儿回鹿场。余来锁说:“也怪俺。少唠会儿嗑,少喝点酒,你不就走了吗?俺有感冒药,止疼药,就是没有后悔药啊。老爷子命大,且活着呢!”范少山说:“你说这狼,光动爪子,没动嘴呀?”余来锁说:“狼狠着呢。慢慢折腾你,最后再吃了你。幸亏你到得及时。”范少山怕爹娘着急,要余来锁先留爷爷几天,不要把爷爷受伤的事儿说出去。余来锁说:“你爷爷留院治疗,放心吧!”
天蒙蒙亮,范少山见爷爷没事儿,回了鹿场。爷爷的小屋里,躺着两头死狼,狼血溅得墙上、炕上都是。几个时辰前,范少山正抡着镐头打狼,想想都后怕。自己个可是个胆小儿的人啊!当你和你的亲人身处险境时,你才会迸发出惊人的胆量,赶紧收拾,别让人看见。范少山把两只狼装进手推车,推到山崖边,把死狼扔了下去。又回来收拾屋子,把狼血擦净,打开窗子,散散血腥味儿。又找出一套衣裳,回到余来锁那儿,给爷爷换上。收拾停当,范少山抱着衣服刚要走,有人来了。谁?范德忠。范少山心里头咯噔一下,糟了!范德忠平日里很少来鹿场。他一条胳膊,干活儿要和***搭伴儿,缺一不可。鹿场就是给鹿喂喂草,喂喂料,不用登高,没有重活儿,就由老爹范老井包了。那今儿个他为啥来了?他和老婆做了早饭,都凉了,还没老爹和儿子的人影儿,不对劲儿啊!李国芳心里头犯了嘀咕,催着范德忠去鹿场去找。这不,一进院门,就看见儿子范少山抱着衣裳往外走。儿子